“我隻是太感動了!”喬琳半真半假地說。
諾埃爾不疑有他,隻是無奈地繼續擦着她的眼淚,“不會有太多變化的。我隻是會搬出去,等我找到合适的地方就搬。”
“是嗎?迪茲伯裡怎麼樣?我很确定那兒肯定有很多合适的房子!離我家很近,離你家也很近。”
諾埃爾搖搖頭說:“我想找個更靠近市區的房子,她得上班,我也得上班。”
喬琳沉默地點了點頭,輕輕地歎了口氣。
“不哭了,好嗎?你現在可以想想我們要吃什麼。”諾埃爾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喬琳點了點頭,輕聲說:“我真的很為你高興,Noely。”
諾埃爾微笑着看向她,點了下頭說:“我知道。我要訂婚這事兒有點怪,對吧?”
喬琳抿着嘴笑了起來,重重地點了下頭。兩個人看着彼此,一同大笑起來。
“這真的太怪了!我早就知道它會發生,隻是……真的太怪了!就像是你是個成年人了,你知道我的意思嗎?真的成年的那種成年人!”喬琳笑着捂住了雙頰感慨道。
“我知道,但說真的我到底哪裡不像成年的成年人?love,我自己掙錢養活自己!好吧,除了我還住在我媽媽家。”諾埃爾挑眉質疑道。
“可能是因為,”喬琳挑眉戲谑道,“你還在跟我一起玩。”
諾埃爾翻了個白眼,擡手捏了捏她的臉作為回應。
喬琳朝他做了個鬼臉,随即歪頭靠在他肩膀上,輕聲說:“我真的很為你感到高興。恭喜你!”
諾埃爾歪頭壓在她頭上,柔聲說:“我知道,謝謝你,泡泡。”
“我就像愛我自己的兄弟那樣愛你,當然,我沒有兄弟,但是,你懂的,我希望你快樂。”
“我知道,你就像是我妹妹一樣,我猜如果利亞姆是個女孩,可能就差不多是這樣的,你知道的。說真的,我對你比對我真正的表妹好多了,至少我有耐心帶你玩。”諾埃爾開玩笑道。
喬琳忍不住輕笑了一聲,“你可以跟别人說我是你的表妹。”
“你過去不就是這麼跟你的同學介紹我的嗎?我是表哥諾埃爾。”
“沒錯。表哥。”
“聽起來不錯。”
于是,等他們吃過晚飯,跑去international 1的後台同諾埃爾的新朋友見面時,他就把喬琳當成是自己的表妹介紹給了他們。這時喬琳才知道諾埃爾的新朋友,這位飛毯樂隊的吉他手格雷厄姆·蘭伯特就是那天在石玫瑰演出時偷偷錄音的陌生男人!他的碗式發型實在太特别了,喬琳根本忘不掉。
喬琳好奇地問蘭伯特:“他沒具體跟我說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他問我是不是在錄音,我說是的,他讓我給之後給他一份拷貝,我們互相留了聯系方式。說真的,他一開始走過來的時候吓了我一跳,我還以為他是保安或者石玫瑰的工作人員什麼的。他确實有那種很吓人的感覺,是不是?特别是他的眉毛!”蘭伯特開玩笑道。
喬琳笑着點頭說:“是的!他不說話的時候确實很吓人的!總是感覺下一秒他就要罵人了!”
諾埃爾在一旁翻了個白眼,“夥計們,我就在這兒站着呢!”
蘭伯特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繼續對喬琳說:“然後他問我這周會不會去看飛毯演出,他在皮卡迪利電台上聽了飛毯的歌覺得還不錯,我說我就是飛毯的吉他手。我們就是這麼認識的。”
喬琳附和道:“他給了我你們歌的磁帶,我真的很喜歡!特别是那個風琴聲!真的很特别!”
蘭伯特笑着問她:“想不想見見那個彈風琴的家夥?”
“當然!”喬琳興奮地點了下頭。
“跟我來,見見樂隊。不過在那之前,必須為我們美麗的年輕女士搞點喝的。”
諾埃爾這時候插嘴道:“格雷厄姆,她有點飲料就行。你知道的,小女孩,喝不了太多。”
蘭伯特點點頭,“當然,我知道。”
喬琳安靜地沒有插嘴,她知道諾埃爾是在試圖設立界限,這對她有好處。
等她見到蘭伯特口中“彈風琴的家夥”,也就是樂隊的鍵盤手克林特·布恩時,她才意識到蘭伯特那個奇特的碗式發型不是這樂隊裡唯一奇怪的發型,克林特的蘑菇頭比蘭伯特的還誇張,也更長。她甚至好奇這是不是什麼加入飛毯樂隊的神秘标準,必須有一樣特殊的蘑菇頭發型?不過,等她見到鼓手克雷格·吉爾和主唱斯蒂芬·霍爾特後,她才确認這樂隊沒有奇怪的發型标準,隻是克林特和蘭伯特的發型奇怪而已。
喬琳也很快發現了樂隊裡更奇怪的年齡差。“這是克雷格,”克林特笑眯眯地攬着他們的鼓手介紹道,“他隻有16歲,但他打鼓很厲害,14歲的時候他就已經加入了我們的樂隊。我們去倫敦演出的時候,得晚上連夜開車送他回來,好讓他在去學校前把他當天的報紙送完。”
送報紙,這是13歲的孩子們能找到的少數合法工作,甚至是第一份工作。利亞姆和諾埃爾他們小時候都做過這個。喬琳記得86年的夏天一個報童男孩差不多每周能賺5英鎊,算不上多,可對孩子們來說也不是個小數目。不過她沒做過這個,她父母給她零花錢。說真的,他們不希望自己的小女孩在淩晨六點前騎自行車出門,甚至在大雨和冰雹中挨家挨戶地送報紙實在是太正常了,即使是送晚報也很辛苦,而且還有被車撞倒和其他數不清的危險。
飛毯的鼓手克雷格·吉爾是喬琳見過的年齡最小的樂隊正式鼓手,就比她大一歲。同為鼓手,她還在青少年樂團中跟着管樂團打小軍鼓,他就已經在一支有唱片合約的商業樂隊中有份正式工作了!這不由得讓她感情複雜,她有點嫉妒,又有點好奇和敬畏這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姜黃頭發男孩。
她忍不住回想了一下她在磁帶裡聽過的鼓聲,評估着克雷格的實力,節奏很好,非常有穿透力……
“嗨!我是克雷格。”克雷格朝她笑了一下,她不用特别打量他就知道他臉紅了。他皮膚太白了,臉紅特别明顯。
“我是喬琳。”喬琳笑了一下。
克雷格有點尴尬地擡手抓了抓後脖子,“所以……你跟克林特認識?”
“不,我跟諾埃爾來的,他是我表哥。你認識他嗎?”
克雷格點點頭說:“嗯,他跟格雷厄姆很熟,我見過他一次,人不錯。”
“所以……你是個鼓手。你去過藝術學校什麼的嗎?”
“不不不,我自學的。”
喬琳笑了,點點頭說:“哇,我也會打鼓。”
“真的?”克雷格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我是說,不是很多人打鼓,特别是女孩。”
喬琳微笑着聳了下肩,“可能吧。我挺喜歡打鼓的。”
諾埃爾在不遠處同樂隊的其他人聊天,他們聊得很熱絡,他無疑想出了幾個風趣的笑話把所有人逗得哈哈大笑。不過即使這樣,他還是分出了一部分注意力放在了喬琳的身上。他很快注意到了克雷格一直在跟她說話,而她表現得不是很熱切,于是他立刻想出了主意解救她。
“喬,你不是想看風琴嗎?克林特,給我們看看你的風琴吧?”
克林特真的帶着他們去看了一眼他的電風琴,一台1966 Farfisa。給它一點混響和失真音效,這種獨特的聲音就此塑造了飛毯的音樂形象——具有60年代複古風格的80年代節奏主導音樂。
克林特炫耀道:“我當時正在上大學,1976年12月,我去了Sex Pistols的演出,在那之後我就徹底投身了音樂事業。我退學找了份普通工作,開始收集各種各樣跟音樂有關的東西,這台風琴就是其中之一,意大利産,完全是個老古董!86年加入飛毯時,我想到了它。我其實還有一台60年代的風琴,Vox Continental,聲音比這台Farfisa柔和得多。不過我們今天隻彈這台老古董,它能穿透格雷厄姆的吉他聲。格雷厄姆的吉他聲很棒,很美麗,不過我還是得讓我的風琴聲穿過他的吉他聲。”
喬琳發誓她看到格雷厄姆在這句話的時候翻了個白眼,但他還是笑了。
A-oh,這就是樂隊,不是嗎?她在心底壞笑着想,人人都想把自己的音響調到最大,不過在這種意氣之争之後,他們最終必須得找到一個和諧的頻率,因為他們是一支樂隊。
喬琳和諾埃爾一直在後台更衣室待到演出前十幾分鐘,直到演出場地的經理來提醒樂隊就要上台了才離開。她看得出來諾埃爾跟他們相處得不錯,而她不僅聽了很多樂隊的奇特故事,還喝橙汁喝到肚子圓滾滾的。後台的鹽醋味薯片也不錯,她還喜歡他們買的那個巧克力棒,反正免費的零食總是嘗起來很好。
坦白說,樂隊的後台并不是全世界最美麗的地方,它很小,很擁擠,甚至因為人太多所以聞起來怪怪的。而且幾乎所有人都在抽煙,她讨厭這一點!但毫無疑問,飛毯樂隊是喬琳見到的第一支真正的樂隊,她全程都有種夢遊的感覺。
這種迷幻又超現實的感覺一直持續到了演出開始,并且在舞台上勁爆的舞曲樂聲中繼續發展着。她站在諾埃爾身旁,跟着人群一起跳動歡呼,直到諾埃爾都覺得她聲音太大了為止。
在回家的出租車上,諾埃爾好奇地問她:“你喜歡他們嗎?”
喬琳笑着點點頭,“是的。我确實喜歡他們。而且你知道嗎?我覺得……”
“什麼?”
“克雷格的鼓聲很棒,但我真的覺得我可以做到他那樣,甚至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