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席玉和容弗不知道在府上的事情,不方便參與,就安靜地站着沒說話。
阿禾妥協道:“好好好,我去。”
趙泠雲坐在台側,一個人在抹眼淚,看見阿禾過來,直接轉過身去背對着她。
阿禾走到她面前,試圖安慰:“别哭了,怎麼動不動就哭啊,你以前挖苦我們的時候我們可沒哭。”
“你——”趙泠雲側眼瞥她一眼,抽噎說,“那我現在也沒挖苦了啊。”
“好好好,對不起,我剛剛說話言重了,行了吧?”阿禾和她道歉,見她還在哭,又有點不耐煩,“你别總哭哭唧唧的,和個弱女子似的。”
趙泠雲嗆她:“我本來就是弱女子,有什麼不能哭的。你們不想我在這裡就直說,不用在這裡含沙射影的,我現在就收琴回去。”
阿禾見她起身要去拿琴,連忙阻止,“哎——哎——姑奶奶,我錯了還不行嗎?我以後不說了。”
趙泠雲擦了眼淚,水汪汪一雙柳葉眼瞪着阿禾,“你要是再冤枉我怎麼辦?”
阿禾:“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趙泠雲坐下,身子一别,語氣軟了幾分說道:“我要吃葉蓉齋的玫瑰酥。”
阿禾聳聳肩:“那是下次咯。”
趙泠雲怒瞪她:“還有下次?”
阿禾擺手,“沒有,沒有了!大小姐,奴家等下就去給你買。”她朝着趙泠雲虛虛福了一禮,趙泠雲終于破涕而笑。
*
林三月等人圍着紀桑,眼神一直偷瞄站在看棚的入口夏侯郢,都想問公子怎麼跟着她來了。其實她們早有察覺二人之間有貓膩,也數次看到過,清晨紀桑從空山堂走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她們自然明白。
隻是沒想到公子對她歡喜的緊,簡直寸步不離。
紀桑不想讓她們誤會,隻說公子出錢,也是戲班子的老闆之一。林三月她們“哦哦”兩聲,假裝相信了。
“那徐薇你想怎麼辦?”林三月又問起來這件事。
紀桑說:“這個我還沒想好呢,我想就按照大禮律法,謀殺未遂定罪吧。”
林三月問:“知府大人可是她爹,能定罪嗎?”
紀桑聳聳肩,其實她也不知道,但是好在有夏侯郢在,怎麼也能幫她讨個公道吧。
雖然紀桑不喜歡搞階級權力壓迫這一套,但是能打敗階級的隻有更高一層的階級。
“沒事,你們放心吧,我肯定不會讓自己吃虧的,大家先排練吧。”
見阿禾哄好了趙泠雲出來,紀桑也散開了人,讓各自去準備。馬上就要演出了,她不希望因為自己影響到她們的狀态。她走到夏侯郢身邊,邀請他到前面入座觀看排練。
夏侯郢是第一次看到紀桑導演的戲劇,明明他謄抄過劇本,可親身坐在劇院裡的感受完全不同。
不同的演繹形式,各種道具的輔助,搭配音樂的烘托,是完完全全不同于他看過所有的劇種,哪怕是在禦前表演過的也不及紀桑導演的《梁祝》半分。
大家配合得十分默契了,看完之後紀桑十分滿意,已經在期待座無虛席的現場了。觀衆席燈光昏暗,紀桑看不清夏侯郢的表情,隻是胳膊杵了下他問感覺怎麼樣。
夏侯郢非常肯定地對紀桑說特别好。
紀桑呼出了一口氣,“聽到你這麼說,我心裡才放心一點,我好怕你們都不喜歡,那我努力了這麼久都白幹了。走,我介紹演員給你認識。”
紀桑拉着夏侯郢到台前,也和戲班子的人介紹夏侯郢,“這是戲班子的另一位老闆,他主要是負責投資。”
廖席玉問:“投資是什麼?”
紀桑說:“簡單點說,就是出錢的,我呢就是出力的。對了公子,這是我們飾演梁山伯的演員,廖席玉;這是演祝英台的演員,容弗······”紀桑将大大小小的演員還有她的民樂團通通介紹了一遍,“哦,對了,其實還有一位很重要的人,是席玉她們的老師,叫阿進,不過他平時在新舍還教小孩子念書,所以不怎麼過來,有機會下次介紹你們認識。”
夏侯郢對衆人笑笑,說,“十分感謝大家對我們戲班子的支持,祝大家演出順利。”
紀桑不主張在片場耗演員,大家演的沒有問題,于是提前讓她們回去休息,回去路上紀桑杵腮思考,應該要考慮給戲班子起個名字了。
紀桑:“你覺得——”
夏侯郢:“你想怎麼——”
二人又幾乎是異口同聲。
“你先說。”
“你先說。”
紀桑笑了下,問他:“我是想說咱們戲班子是不是應該起個名字啊?反正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你要說什麼?”
夏侯郢道:“徐薇的事,你想怎麼處理?”
紀桑不是一個睚眦必報的人,但也不是一個以德報怨的人。之前徐薇用骨頭香害她差點被獵犬咬,現在又找人對她下毒手,甚至已經有生命危險。
徐薇應該受到應有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