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是徐有成在背後搞鬼,紀桑氣得在房間裡來回踱步,毋庸置疑他是因為徐薇的事對她懷恨在心。
整個封城已經謠言四起,今日她能對外應付一次,難不成明日還要去遍整個封城的大街小巷奔走相告嗎?紀桑郁悶了一晚上,絲毫沒想出法子來。見夏侯郢手捧着本書坐在書桌後,倒是淡定。
“你有辦法了?”紀桑撐在書桌對面,隔空看着他。
隻見夏侯郢搖搖頭,“沒有。”
“沒有你還能這麼淡定?我的生意都要做不下去了。”紀桑直接提高了音調,這個夏侯郢不幫她一起想辦法也就算了,還優哉遊哉地坐在這裡看書。
“我的産業、鋪子很多,你看中哪個再拿去。”夏侯郢擡眼看她,“你不是想開個糕點鋪子和書屋?”
算了……紀桑翻了個大白眼,氣哼哼地轉身走到裡間了。
夏侯郢搖頭失笑,起身跟在她身後,坐在她身旁。
“起來,看你的書去,别過來靠着我。”紀桑肘撐在膝蓋上,杵着下巴,将臉别過去。她現在心情非常不好,不想搭理他。
夏侯郢逗她,“書沒有你好看。”
眼下是打情罵俏的時候嗎?!紀桑嫌他煩,一點忙不幫還過來搗亂,她毫不客氣地将他推開,“夏侯郢,你真讨厭。”
夏侯郢聞言笑了下,“又讨厭了?”
紀桑皺着眉,無奈地瞪他一眼。他順勢抓住紀桑的手,“既然想不出來就别想了,已經亥時了,也該就寝了。”
“你自己睡吧。”她起身要走,被夏侯郢拉住手臂,直接拽進懷裡,坐在他的大腿上。
“好了,現在想也沒用。還沒到最差的時候,我們等等明日。”夏侯郢不逗她了,微微仰頭看着她的眼睛說道。
“啊?什麼意思?”什麼叫還沒到最差的時候,紀桑皺眉,“明日徐有成還會有動作?”
夏侯郢答非所問:“紀桑,融融月色下,能不能不讨論和我們無關的人了?”
“怎麼就無關——唔”紀桑話還沒說完,就被夏侯郢用唇堵住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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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有成隻是個引子,加上其他看棚的老闆對紀桑這樣橫空出世的戲劇自然也是眼紅看不過,也紛紛找人一起抵制。傳着傳着,在百姓口中,已經是到了提起紀桑,衆人搖頭的地步了。
翌日上午,廖席玉先趕來了,說是這次新招的戲子們和樂師都稱病不來演出了,新舍的廚娘們也推脫着家中有事。
“什麼?!”紀桑擰着眉,“這個徐有成真是太過分了。”
“紀桑。”林三月和阿禾又疾步走進來,卻面有難色。
阿禾用肘碰碰林三月,“你先說。”
林三月微皺着眉,垂眼看着阿禾,“要不你先說。”
紀桑:“三月,你先說吧,怎麼了?”
林三月支吾道:“我娘派人傳話,說是家中有事,讓我立即回家。”
紀桑一聽便心下了然,對着阿禾說,“你也要家去?”
阿禾慢吞吞地點點頭。
廖席玉眨着不解的一雙大眼睛,“真是奇了怪了,怎麼你們個個家裡都有事啊?!”
紀桑喚來紫荊:“我們去看看趙泠雲。”
林三月問:“泠雲怎麼了?”
紀桑道:“怕是她今日也要同你們一樣,要出府離家去了。”
其餘三人異口同聲:啊?
阿禾問道:“那還能演出嗎?”
想都不用想,演員走了大半,樂師走了大半,就連她的幕後工作人員也被支開了,能演出才怪。
紫荊小跑着回來,急切地對紀桑說道:“姑娘,趙小姐的父親來了,硬是要帶她走呢。”
紀桑眉頭微蹙,還沒邁入趙泠雲的别院,就聽見裡頭傳來激烈的争執。
“爹,我不走!我不回去!”趙泠雲倔強回答。
“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女兒!”趙志和的嗓音如雷霆一般,怒氣沖天,“讓你從小練琴,是為了什麼?為了讓你去那種勾欄瓦舍下九流的地方抛頭露面?當什麼勞什子樂師?你簡直丢盡了趙家的臉!”
趙泠雲盯着趙志和,說道:“爹,你讓我從小練琴,不就是有朝一日,可以讨好那些權貴少爺嗎?為了博他們一笑嗎?讓我去着他們賣笑賣藝就不是丢臉嗎?”
趙志和的臉色漲得通紅,一拍桌案,厲聲反駁:“你說什麼!你怎麼能和那種妓子比?!咱趙家本就是商賈之家,要靠那些權貴人脈維護關系,你以為生意這麼好做嗎?!你娘含辛茹苦,千方百計托關系才讓你跟權貴之女們結交,知道她受了多少冷眼嗎?難道不是為了讓你将來能攀高枝,讓人高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