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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冬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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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灑了一夜的趙梓明哼着歌大搖大擺地回了侯府,正巧碰見姚遠拿着一件披風愣神,于是上前打了個響指:“侯爺,睹物思人麼?這是哪位佳人送的呀?”

姚遠本就宿醉頭痛,聞言懶得噴他,擺擺手讓他一邊涼快去。

趙梓明還欲再貧,卻被來禀報消息的親兵給差點擠到地上,親兵說:“大帥,北疆來信了。”

姚遠方才還因宿醉而略有渙散的目光頓時聚攏,接過親兵雙手呈上的信件——不是軍務情報,他如今已交了帥印,一幹軍務都走的是兵部的渠道,而眼下這信封上的字他是認得的,上面寫着“侯爺親啟”,是楊梅的字。

之前因為幫李遲讨要調養身體的方子,所以與楊梅有些書信往來,走的也不是驿站,而是他們正合堂的江湖路子,不用擔心被朝中有心人攔下來做文章。

姚遠拆開信封來,一目十行地看了,才知道今年北疆形勢不好。

不是說孫毅和汪威朱紫等人頂不住蒙克的北蠻大軍,相反的,戰場上這三人配合得遊刃有餘,截至目前北邊防線都還沒有收縮。

問題出在氣候上,今年北疆的冬天格外的冷,白毛風日夜不停地刮,須得工兵每兩個時辰去清一次雪,才不至于讓駐軍軍營被埋在大雪裡。

軍隊還好說,反正都是些皮糙肉厚耐捶打的漢子,真正受不了的是城中百姓,生凍瘡四肢潰爛的、活活被凍死在街上的,不計其數。縱然在這天寒地凍裡發不出瘟疫來,但也不能坐視本就不富裕的邊陲小鎮變成冰封的“鬼城”。

楊梅信中說,雪患之事已經不止一次夾在軍務中呈報上去,但朝中一直沒有回應,她已經組織正合堂醫士們在城中支起大鍋,熬煮加了辣椒和胡椒等藥材的羊肉湯,再撈出制成一種名為“餃耳”的食物,分發給百姓用以禦寒,但絕非長久之計,所以特修書一封,希望姚遠能幫忙。

信的末尾,蓋的不是楊梅的私章,而是正合堂堂主印,代表這股一貫低調的江湖勢力,如今正式入局。

姚遠看過信後,二話不說便入宮找了李遲,李遲聽聞後又召來方銘和雷音對質。

李遲看向方銘,說:“朕聽聞北疆雪患嚴重,已經有不少凍死的人,為何兵部知情不報?”

方銘瞪大了眼,一臉的不可置信,他顫抖着手接過李遲手中的信紙,看過之後撲通一聲跪下了,顫聲道:“陛下明鑒,臣當真不曾聽聞此事,兵部來往軍務都有記錄在冊,陛下一查便知,此事做不了假。”

姚遠聞言也說:“方大人此言在理,但若當真如此,那就說明軍務信件從北疆遞到京城的途中,被人看過、調換過......這事兒,誰也擔不起責任。”

如果連軍情信件都能被調換,那誰又能保證京城得到的消息是真是假?若是有心隐瞞,豈不是等蠻人到了京城腳下都收不到急報?——講個笑話,京城被蠻人圍了,但是呢,沒收到北疆告急的信件。

方銘頓時額間滲出一層薄汗,又不敢擡手擦拭,好不狼狽。

“方愛卿不必緊張,今日召你入宮也不是興師問罪的,而是來讨論個解決方案。”李遲說完又看向雷音,繼續道:“天災當頭,戶部在赈災一事上還需費點心思。”

雷音答道:“是,陛下,棉衣、藥材、糧食,都會酌情撥去北疆,但如今西南有夷人虎視眈眈,軍糧供應也是很大的支出,若是南北兩邊的戰局一直這麼僵持的話,将國庫打空可能也就是這一年半載的事了。”

“每逢戰事都是如此,朝中糧倉吃緊,連前線将士都要擔心會不會餓着肚子打仗。”李遲頓了頓,然後問道:“世家呢?那些‘舊時王謝堂前燕’,把他們巢中餘出來的糧先收了吧,省得一個二個都吃得跟王钰一樣腦滿腸肥。”

“若是世家不願意呢?他們都是既得利益者,”姚遠說,“蠻夷的刀斧砍不到自己身上,自然是不會願意憑白掉這二斤肉的。”

李遲垂眸拂袖,教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他說:“若是不願意,那就讓他們‘飛入尋常百姓家’吧。”

姚遠看着李遲息怒莫辨的臉,心中鈍痛又泛了上來,随即被自己強行壓下去,他說:“陛下可聽臣一言。”

“姚卿請講。”

“臣願重新披挂出征,打退北蠻人,再南下收複失地,戰局之危一解,糧食短缺之難可破。——待臣回京後,立即啟動調查軍情簡報被調換一事。”

李遲擡眼看向姚遠,他今日穿的是武官朝服,他的聲音很沉穩,這幾年朝堂參政讓他沉澱了太多,不再見當年少年将軍鋒芒畢露的模樣。李遲一瞬間有些恍惚,忽然不知道自己當年一力将他留在京城的決定是否正确了。

但這樣的恍惚也隻是一瞬,他很快收斂了自己的思緒,定了定心神,說:“姚卿之前的傷好全了麼?”

姚遠一抱拳,答道:“自然是好全了,承蒙陛下關愛。”

“那就......那就依邀請所言吧。”李遲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指,最終說,“來人,取玄冥軍帥印來與姚卿。”

......

姚遠回到侯府收拾行囊,又将自己的雪纓銀槍和五尺苗刀拿出來仔細擦拭。

大雪壓斷了侯府院中的桃枝,姚遠應聲擡頭,卻見李遲正在院中望着自己。

姚遠一驚,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來到李遲面前,問道:“陛下何時學會的收斂聲息?竟是連我都沒能察覺。”

說完又伸手将李遲的狐裘緊了緊,李遲的下巴埋在柔軟的毛領裡,也不知他在這院中兀自站了多久,濃密的睫羽上落了些雪花,随着他垂眸的動作而撲簌下來,又在臉頰上化成水珠滑下。

“畢竟是趙師傅和姚将軍教過的徒弟,再怎麼天資愚鈍也該學會些本領了。”白色霧氣在他說話間從唇縫中吐出,聽起來帶了鼻音,“将軍什麼時候走?”

“事不宜遲,明日清晨就動身......外頭冷,陛下進來說吧。”姚遠帶着李遲進了屋,“既然陛下謙稱自己為徒弟,那為師我便在臨行前再給你露一手吧。”

“嗯?”李遲也不知是不是被冷風給吹懵了,有些反應不過來,“什麼?”

誰知姚遠竟然帶着他七拐八繞,來到了侯府的後廚,廚子和小厮都被他支了出去,他就這麼大剌剌地帶着一國之君進了廚房。

李遲不會做飯,所以安安靜靜地立在一旁,手卻不自覺地向竈火靠了靠,暖意讓他郁結的心情舒緩了許多。

姚遠餘光看見了,卻隻是借着低頭的動作掩飾了嘴角的一抹笑意。

他手腳麻利地吊鮮湯、擀面皮、剁餡料,沒有讓李遲等太久,便做好了一鍋吃食,聞起來鮮香撲鼻,湯中浮動的像是丸子,但又有棱角。

“這......”李遲愣了愣,接過姚遠遞來的碗,“這便是楊姑娘信中所寫的‘餃耳’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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