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太重。”霍應汀冷哼着重複了一遍,起身準備買單,“他們哪個心思輕了。”
賀重春這下是真看出來,這哥今天心情不好,而且現在比先前心情更差,于是想了想問他:“我哥出差馬上回來了,說洛舟新試營業了一家度假酒店,上次沒和霍氏合作上人洛舟也戰戰兢兢怕你動怒,這回特意找到我幫忙請你去的,就在淮市,下周末去放松放松?你看你回國這幾個月都累成什麼樣了。”
霍應汀也覺得行,嗯了一聲算是應下。
*
周五晚上,陸執一臉生無可戀地跟着裴煦坐上車。
“裴總,您去度假為什麼要帶上我這麼個累贅?”陸執的雙休日泡湯,心裡苦得很。
裴煦坐在後面閉目養神:“換個地方工作,特助不在怎麼行?”
“裴總,您全年無休也該歇歇了,況且身體剛好沒多久,還沒完全養回來呢。您前兩個禮拜過敏又鬧了一通,身體是真經不起造了。這回去就好好休息休息吧?”陸執操心。
陸執想起那天裴煦帶着口罩來公司,一整天都沒有摘下來,要不是裴煦中午吃飯的時候摘了口罩露出那些疹子,陸執都不知道裴煦過敏了。
但裴煦還是一天不落地來公司。
他老闆要說自己是全國第二工作狂,沒人敢說自己是第一。
難怪隔壁賀總總是控訴裴總。
“心裡有數。”裴煦帶了個眼罩,雙手環着胸準備睡一會兒,睡前給陸執打了一劑安定,“這個月獎金翻倍,别念叨了,睡覺,把我吵醒獎金扣光。”
陸執的獎金總是來得很随機,但他不會和錢過不去,也不是真的不願意跟着裴煦出來,畢竟高星酒店頂級套房,誰不樂意?
陸執老老實實地閉了嘴,車裡恢複安靜,裴煦很快睡了過去。
晚上九點,霍應汀一行到達洛舟的度假酒店。
淮市臨海,洛舟的酒店建在一片小島上,半個島嶼幾乎都是酒店的範圍,以海邊風情為主題,裡面設施一應俱全,像是一座小型的城市。
霍應汀摘了墨鏡,把行李箱從後備箱裡拿出來,把鑰匙丢給泊車的門童,和賀氏兄弟跟着出來迎接的經理走了進去。
“霍總賀總,賀少爺,幾位裡邊請,房間都已經準備好了,頂樓360度海景套房,天晴時可隔海眺望到甯市地标渡風塔,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按套房内專屬管家,我們24小時為您服務,随叫随到。”
......
賀重春在經理邊上應着,一副很期待的樣子,霍應汀受不了他這不值錢的樣子,慢下步子走到賀聞冬身邊。
“這回出差半個月?”
“是啊,中間還通宵了兩個晚上,差點累死。”賀聞冬脫下了外套搭在手上,呼吸着海風,伸了個懶腰,“這回我要放下工作好好休——我靠,裴煦!?”
霍應汀腳步一頓,擡頭順着賀聞冬的目光看去。
裴煦一身灰色的休閑連帽衛衣,像是剛睡醒,頭發溫順地垂在額前,遮住了眼睛的一部分。
裴煦身後是推着行李的陸執,而前面的人似乎對裴煦很是尊敬,一直側着身子和他說話。裴煦始終半彎着嘴角禮貌地聽着,隻是偶爾會偏頭捂着臉打個哈欠,一副很困倦的樣子。
走到轉角處時,裴煦跟前的那個人全臉露了出來,霍應汀一眼就認出來了。
洛舟和裴氏合作的那個項目的主要負責人。
霍應汀咬了咬牙,他三個多月前就是看到裴煦和這個人一起走進酒店的。
沒想到現在又......
“我是不是被裴煦卷生卷死虐出幻覺了,不然怎麼會在鳥語花香的度假酒店看到他!?他個工作狂居然也會來度假!?”賀聞冬看到裴煦就渾身應激,上學那會兒被他卷出來的恐懼還久久沒有消退,恨不得就地就開始工作,生怕裴煦一騎絕塵地甩開他了。
霍應汀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裴氏和洛舟有合作,應邀來度假也不是不可能,人明顯金貴着,連接都是洛舟的高管親自來接的。”
賀聞冬覺得他這語氣酸溜溜的,古怪得很,想了一會兒才道:“得了,你真記他那搶項目的仇到現在啊?我可聽人說了,裴煦給洛舟的人看了真本事的,拿下是理所應當的事。應汀你也不是這麼小氣的人啊。”
霍應汀抿着唇不說話了。
真本事。誰知道是什麼真本事!?他都親眼看見人兩個一起進酒店了!
賀重春辦完入住回來,看到霍應汀的臉又冷下來了,小聲問他哥怎麼了,他哥兩手一攤:“男人的自尊心受到挑戰了。”
霍應汀黑了臉:“啧。”
“霍哥?”
一聲不算太熟悉的聲音從門口響起。
裴松沅和肖臻一起走了進來,看樣子也是受邀來度假的。
“霍哥,這麼巧?遠遠地就看到你們,一開始還不敢認呢。”裴松沅自來熟地走上來打招呼,臉上挂着笑,“賀總,賀二少。”
賀聞冬挑了挑眉,對他親疏分明的稱呼未置可否,隻微微颔首。
賀重春倒是好說話,朝兩個人都打了招呼。
唯有被叫得最親切的霍應汀看都懶得看他們一眼,大手一撈行李,又抽走了賀重春手裡的一張房卡,晃了晃手指,自顧自先走了。
“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