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稚然被他盯的,自然心情不爽,大步走過去,扯着嗓子,“瞪什麼瞪?沒本小姐你早死了,還不跪下來,感恩戴德地謝謝我,救你一命!”
少年無動于衷,像是沒力氣說話,她卷起衣袖,上去推搡了他一把,她力氣過大,少年猛地吐出一口氣血,他吃痛地捂着胸口,眼神冷冷地瞥過去,“你......”
後半句話沒說出來,下人道:“小姐,他傷的過重,實在不可大力推搡。”
祝稚然眼神兇狠,“等你好了,我再找你算賬。”
少年看着她離開的背影,閉了閉眼,側身躺下。
出了院子,侍女伺候她洗漱休息了,隔日晌午她才起,伸着懶腰,沒多久,被一個清瘦的身影抱住,“小姐!!”
看清是誰後,她的神色放松下來,嘴角輕扯了一個弧度,“舍得回來了?”
面前的人是從小與她一同長大的婢女,是個比崔氏還親近的人,名喚阿鸢,早在崔氏沒入府的時候,她就在了,是個棄嬰,沒爹沒娘,被養在祝府,與她同一年生,因此在她很小的時候,身邊就一直有個歡蹦亂跳的人一直追着她喊“小姐,小姐。”
阿鸢是她的身邊最親近的近身婢女,其餘的都是崔氏那邊派過來的,隻是這兩天阿鸢生辰,她這生辰也是祝稚然給她定的。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生,祝稚然就随意地指了一天算作她的生辰。
祝稚然允許她外出兩天,找人跟着她,去城關外邊,玩了兩天。
祝稚然對下人可以說兇惡無比,卻唯獨對阿鸢算得上好了,不僅大方,還算上溫和。所以阿鸢在這祝府也算半個小姐,也因此有點“狐假虎威”對其餘的下人态度不算友好,常常借着祝稚然的名聲兇他們。
阿鸢身形瘦小,膚色偏黃,五官小巧,眼睛笑起來眯成一條線。
祝稚然覺得她長得很像一顆稻草。
“小姐,小姐。”阿鸢激動道:“出去這兩日,看了好多風景,我還給你帶禮物了呢。”
祝稚然打着哈氣,一副沒睡好的樣子,“什麼禮物啊?”
阿鸢從包袱裡拿出一個編織的稻草人,“看,這像不像我!小姐不是總說我像稻草人嗎?那以後,小姐要日日把阿鸢帶在身上,這一輩子我都跟定小姐!”
祝稚然冷哼一聲,“破稻草人也算禮物?我真是白疼你了。”
說是這樣說,但她還是将稻草人收起來,說:“換身衣服,這兩日我撿回來一個好玩意,待會陪我一起去玩玩。”
阿鸢來了興趣,邊走邊說:“什麼好玩的啊?”
到了攬閑月,主仆兩人一前一後進去,阿鸢進去就捂着鼻子,“小姐,這味道好重啊?一股血腥味......”
祝稚然看着躺在床上的少年,坐在椅子上,問:“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閉着眼睛,沒回話,阿鸢見狀,上去推了一把他,“我們小姐問你話呢?啞巴嗎?”
少年太過虛弱,搖搖晃晃地要倒下去,他咬着牙,撐住自己身體,“想讓我死,就别費力氣救我。”
祝稚然細瞧着少年,約莫十二,三歲的樣子,比她大不了幾歲,面容清俊,膚色白淨,鼻梁高挺,身形比同齡人高出不少,即使躺着也能看出那修長的身姿。
還沒完全長開,臉上雖臉上帶着稚嫩,但是眼神卻是透着不可接近的冷漠感。
他身上起初的青衣已經被換掉,現在隻剩一件白色的内衫。
阿鸢聽完他的話,拳頭都快硬了,“小姐,他是什麼東西?你把他帶回來,他還這般無理!”
祝稚然這次收了自己的脾氣,隻笑着說:“救你當然是為了好好玩你,我讓你現在跪下來磕頭謝我救命之恩。聽懂了嗎?”
少年嘴角帶着血,聲音有些抖,“磕頭?救我十條命,你也不配。”
祝稚然一陣怒氣,從小被嬌慣着長大,誰敢違抗她的命令,不過是一個快死了被她帶回來救了一命的卑賤之人。
她這人生氣高興,全部寫在臉上,此刻,更是站起來,叉着腰。
“來人啊!”她喊來兩個仆人,大聲道:“給我把他拖下床,按住他的腦袋,讓他給我磕頭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