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冷着眼睛看她,兩個下人拉住他的胳膊,強行地把他拖下來,跪在她面前,頭也被屈辱地按下去,磕到地上。
少年剛醒一日,沒有力氣反抗,硬生生地被迫在她面前跪下磕了兩個頭。
祝稚然這才滿意,“這才對,記住,以後,你就是這的奴才,我讓你幹嘛就幹嘛,要是再敢反抗一下,下次我就抽你。”
少年嘴角吐出一絲血,眼角泛紅,捏緊拳頭。
說完,阿鸢還沖他做個鬼臉,等主仆兩人出去,阿鸢道:“小姐,這是您在哪救的?長得好俊俏,真是個好看的少年。”
祝稚然笑:“你喜歡,等再過幾年,把他賞給你玩怎麼樣?”
“小姐……”阿鸢沒再好意思說。
晚上崔氏回來,跟她一起用膳,問道:“你帶回來那個晦氣鬼還在這?”
“在呢,他不懂規矩,我問他叫什麼名字,他膽敢不回複我。我倒現在都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祝稚然說起來還覺得有些氣。
“哦?”崔氏聽完慢條斯理地說道:“稚然,我跟你說過的,不聽話的人該怎麼罰?你就這樣讓他不尊敬你?今天敢不回答你問題,明天就敢頂撞你,你記住,你是這府裡唯一的小姐,最尊貴的主人,所有人都得聽你話,他這樣的人配吃飯嗎?配睡在塌上嗎?你還讓他好好養身體?等他好了,身強力壯,再做出點什麼。”
祝稚然放下碗筷,“那崔姨我該不讓他吃飯嗎?可是他身體還沒好,若是再不吃飯,再凍着,豈不是要死了?我沒想讓他死。”
崔氏夾了一塊肉放她碗裡,“我沒說讓他死,隻是給你個建議而已,怎麼樣管理下人。再說了,就算他真死,那也是他的榮幸。不過,他是你帶回來的人,該怎麼樣,還是你做主。”
祝稚然似懂非懂地點頭,她隻聽懂了半句,就是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所以這些人的命就是自己的,讓她不舒服了,就得受罰,不過,那個人,不能再多磋磨一下了,萬一死了就不好玩了。
等了兩日,天氣放晴,但畢竟是冬日,即使豔陽高照,也仍然凍的人發抖,那些下人的衣食住行雖比一般府邸好些,但是冬日容易犯困,也懶得慌,每個人都看起來沒那麼精神。
崔氏有管理人的法子,雖然有時不近人情,讓人懼怕,但是她在銀錢上從不克扣半分,饒是祝府最下等的下人衣裳都尋常人家好上一倍不止。
午時,祝稚然坐在院内曬着太陽,正眯着眼,沒一會,聽到點動靜,睜開眼,那個少年穿着一身白衣從攬閑月出來,他身形比她想的還要修長些,即使身體不适,也仍然挺直着腰背,儀态更是像個從小就飽讀詩書的翩翩公子,舉手投足間皆是貴氣。
祝稚然見狀,翹着腿,沒個正行地問道:“你怎麼還出來了?本小姐這兩日倒沒想起你來,你就自己出來了?”
少年正眼都沒看她一樣,躺了兩日,身子雖然還沒完全養好,但也能出來走動走動,祝稚然見狀走到他面前,“你是啞巴嗎?給我跪下來。”
祝稚然個頭比他矮了許多,需要仰起頭看他,那些奴才跟她說話從來都是低着頭,要不跪着,她喊來兩個人,“來人,按住他,讓他跪下跟我說話!”
很快來了兩個下人,按住少年的身體,少年再次在她面前跪下來,冬日的雪地冰冷堅硬,少年的腿傷還沒完全好,直愣愣地跪下,他疼地皺眉。
祝稚然高高在上地俯視着他,洋洋得意道:“本小姐就喜歡這樣看人。”
“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雖跪着,但神情身姿卻像個高高在上的人,沒有半點屈服,懼怕的意思。
祝稚然見他一直不說話,想起昨日崔姨說的話,惡狠狠道:“來人,把我的鞭子拿來!”
沒一會,下人遞過來一條長鞭,這條鞭子,她不知道抽過多少人,接過長鞭,她沒半點猶豫地抽在少年身上,輕笑着說:“你的命是我的,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崔姨說得對,下人的命連畜生都不如。我救你一命,你還敢這麼猖狂,本小姐讓你知道惹怒我的下場是什麼!”
一鞭又一鞭,直到少年的後背出了血,白色的衣衫慢慢溢出血迹,他仍然一句話不說,背也沒有半點彎下來的意思。
一旁的仆人看的瑟瑟發抖,祝府下人都是年輕健壯的青年人,沒有老人,除了近身伺候的婢女,其餘皆為男子。這些人多半是家境貧寒,父母年老,或父母多半也是奴籍。基本算是無依無靠。
他們自然知道祝府祝稚然跟崔氏的一貫作風,也都沒少被她們打過。就算不犯錯,崔氏心情不好便會唆使祝稚然随意地打罵他們,從打罵他們中獲得一些快感。
所以這些人身上幾乎都有或輕或重的傷,雖不至死,但也過得戰戰兢兢,但是每次她們打過人,便會給一大波銀兩,他們最缺的就是這個,隻要留他們一條命,沒一人會報官。
即使真報官了,祝府那麼大,有那麼多錢,總能想辦法解決。
前幾日被祝稚然打死的那個人,便是他們知道的,第一個死的人。
但他的家人,卻不敢報官。
黎夏國有規定,當家主人不可随意打罵折辱奴仆,如有犯大錯,想要弑主,那便先事先報告官府,有官府處置,若奴仆無辜死後,家人自可告到官府。
隻是今日這莫名來的少年,若是被無辜打死,不知道會不會有人替他讨個公道。
少年被鞭打出血,也沒悶哼一聲,祝稚然手都酸了,卻沒半點覺得自己這行為殘暴又讓人憎恨。
她彎下腰來,擡起他的下巴,“你既不告訴我名字,那我給你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