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瑕顧着祝稚然,稍微一個不注意便被人圍上來,祝稚然緊緊地握住匕首防身,她蹲下來,蕭輕硯來回跟他們過招,再這樣下去,他的體力也會耗盡,他若倒下,他們兩個真的兇多吉少。
祝稚然看着周圍,這是後山,所以到處都是竹子跟樹枝,她躲着人,跑到下面撿了幾根竹子,用他給的匕首把樹皮刮下來,樹皮韌勁足夠,幾根捆在一起可以簡單做成弓弦,她扯下自己身上衣裳的布條固定住,把竹子削尖,用竹子,樹皮,樹枝,簡單快速地做成了一個弓箭。
躲在後面,她看的并不太清,隻能靠着微弱的月光找準那些黑衣人在哪,拉起弓弦快速直接地射擊。
竹尖鋒利,她直接準确無誤地往黑衣人腦門中央射擊,緊接着拉起下一根。
她也記不清自己練習射箭多久了,隻知道如果她手上的是真正的弓箭,這麼近的距離,她一定會讓他們都死,
蕭輕硯體力已經快耗盡,這幾個人的武功并不比他差多少,能鬥這麼長時間,已經是他身體的極限。他不知道哪飛來的東西讓面前的人身子停頓了下來,他沒猶豫,找準時機,擡起腳一下子解決了兩個,直到躲在後面的祝稚然被發現了,黑衣人直逼她,蕭輕硯從後面用胳膊勒住對方的脖子,祝稚然看着面前的黑衣人,想也沒想,直接把匕首狠狠地插進去,黑衣人瞳孔放大,瞬間倒地。
她這動作快速直接,并沒有任何懼怕,這反應倒是讓蕭輕硯正眼看了一眼,但很快,祝稚然看着他後面,喊道:“後面有人!”
他反應很快,轉過身子直接抹了對方的脖子,至此五個黑衣人,死了四個,隻剩最後一個,最後一個見狀準備直接跑,被他追了過去,劍抵在她脖間,“你覺得你能跑的了嗎?”
他氣息不太穩,走過去,把她臉上的黑布拿下來,捏着她的下巴,“誰給你的膽子來殺我的?”
祝稚然小跑過去才知道,這裡面竟然有個女子,那位女子閉了閉眼,“殺了我吧。”
蕭輕硯把劍放下,“你們越影閣一般殺不了人都會奉上自己的性命,可我還不想讓你就這麼死了,把你知道的所有吐出來。不然,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
祝稚然問:“什麼越影閣?”
“自然是有人雇的殺手殺我了,倒是看得起我,居然還派五個人取我性命。”蕭輕硯。
越影閣出來的殺手,哪怕隻一個,便能來無影去無蹤的輕松取人性命。且這麼多年了,他們的秘密組織,連朝廷都沒有辦法,殺完人根本無從追蹤,神秘且強大。不僅如此,這裡面的人都是要錢不要命的人,既能置自己的生命不顧,便是什麼人的性命都敢取。不過,江湖人稱,他們也不是什麼人都殺,還非得是些達官貴族才能讓他們出手。自然了,普通百姓也沒那銀錢找什麼殺手殺人。
祝稚然還是頭一次見到真正的殺手,以往隻在話本上見過,倒真是大開眼界,不過,膽子是真的大。
女子望着他,“沒能殺了你,是我的問題,不過,我不是什麼殺手,那些人是我找來的,我本意是想親自殺了你。”
祝稚然注視着女子,她年紀不大,但卻渾身傲勁,長相有着不似這邊的妖美。
祝稚然,“既然都這樣了,你還不如一次性說個清楚,到底什麼仇怨,讓你敢來殺他。”
女子眼眶微紅,“我兄長被他抓的,也是被他殺的。”
“你兄長?”蕭輕硯,“你是妥西的人。”
“沒錯!”女子道:“我跟我兄長一起到這來,那日他被你的兵馬抓住,是你将他帶回了牢獄!若不是有公主的人護着他,逃出來一個,他們都得被你殺死!”
祝稚然聽完覺得不對勁,道:“你兄長是他抓的沒錯,可是你兄長犯了事情再先,且下達這命令的是當今聖上,你找他是不是也沒用?”
但這句話說完,她立馬看着蕭輕硯,“我.....也不是讓她殺聖上,總之是想說與你沒關系。”
蕭輕硯:“......”
“他人已死,你以為你能做什麼?殺了我,若是查清此事,加之你們公主的事情,你知道你跟你們妥西的百姓要付出什麼代價嗎?就算你不想活,也該為你們部落無辜的百姓想一想,戰争一旦發起,人人自危。”
女子瞪着他,“我知道你的名字,當初打入我們部落的就是你的父親!才會讓君主把公主送過來!不然我兄長也不會來。”
蕭輕硯,“這場戰争是你們先挑起來的,區區一個邊疆部落,狼子野心,攻擾邊境,以為自己可以吞下一個大國,戰火是你們的君主挑起,人也是他送來的,你若想報仇,該去找始作俑者。”
這場戰争,明景帝将妥西部收入囊中,變成臣屬關系,妥西損失慘重,早就經不起任何風浪了,若再有任何異心,便将不複存在,明景帝再也不會饒恕任何一個人。黎夏開國以來,一直都在開疆擴土,有時候,這戰不是你想不打,就可以不打的,誰都知道戰争殘酷,可就算走到了現在,也不敢說太平。
女子跌坐下來,“我是想殺了他......”
她低聲啜泣着,“都是他,都是他.....他害了我阿兄,害了公主。”
祝稚然在蕭輕硯身後問:“你要殺了她嗎?”
蕭輕硯低頭看着地下的人,良久才接道:“你走吧。”
女子擡頭不可置信,“你不殺了我?”
“你的性命對我不重要,傷我的人已經被我殺了。”他輕聲道。
祝稚然蹲下來,“你是無辜的人,我們也是,就算你下次再想動殺人的心思,也不該找到無辜的人身上。我知曉你心中的狠,但你的命也很重要,若一個人不将自己的性命看的重要,那不算一個完整的人,有些恨,是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