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掉地上。”
沈笑空忍不了了,感覺對方像個幼稚吵架的小屁孩,遂伸手拍了兩下常擁宸腰部以下,故作正經,高深莫測仰頭憋笑:“好好,等下次給你喂點别的。”
常擁宸思緒奔騰果然想歪,抖開他的手,突然面如菜色又恢複正常,咳兩聲道:“……離魂湯究竟是幹什麼的?”
沈笑空收起玩弄的神情,颔首一沉吟:“在我看來,它就是可以讓兩個人相互交換身體和魂魄的東西。”
說罷他用手指比劃小人走來走去,馬上又變得不正經了:
“比如……年初在洛陽東郊,你給我喝的那個醒酒湯……”
常擁宸不再理會,高冷咬牙:“那我覺得我們當時離開早了,應該看看黑鬼是不是要對我下手再脫離的。”
“萬一你晚點就被暈住了呢?”沈笑空哂。
常擁宸抱臂,不以為意:“算了。那我們之後去哪,你有計劃嗎?”
沈笑空靠在桌角,看似漫不經心:“風水元君還托夢告訴我,要想找到留在大景的方法,就去找天演時宗的移時陣。否則我們與帝君作對,很可能到頭來兩敗俱傷,皆不得善終。”
“移時陣?長什麼樣子?”
沈笑空拿起筆在紙上畫,躬身仔細道:“你看,大概這樣的,七個坐标陣眼,分别分布于……”
三日稍作休息,第四天午時飯罷,陳家家仆帶二人在舊宅裡閑逛,給他們講着陳家的故事或者祖訓什麼的,沈笑空正聽得津津有味,外邊卻有人送信來。
“這兩封信是陳大人讓在下轉交給二位的,請二位過目。”
家仆聞言告退,沈常二人到檐下暫歇,前後有兩封信,一封是陳出塞親筆所書,另一封則是當今聖上的真迹。
“喏,你舅想你了。”沈笑空将皇帝的信遞給常擁宸,常擁宸麻木地接過,不知道李珩要說什麼惋惜的話。
沈笑空則是攤開陳出塞的信件,仔細凝眉讀了。
——信中,言說冀州北皇陵一帶,夜半生出鬼敲門事件,白日推門一看,門上有一個黑掌印,抹不去擦不除,由于太過詭異駭人,引發了當地官府的注意。然而,多日調查依然無果,就報到了京中去。
京中事務繁忙,不僅要操辦新年慶典,還有太後二月的大壽,種種事端以防萬一,重要人士不宜離京,皇帝想起他二人還“流落在外”,于是找陳侍郎幫忙聯系。
“陛下信中跟你說什麼了?”沈笑空神色有些沉重地轉過頭去,常擁宸恰好看完。
“皇帝說,我二人趁此解決冀州異聞,和着金烏節淮陽王詛咒一案,類似戴罪立功沉冤昭雪,就有合适的理由将我們召回京城。”
“那看來我們不得不去了。”
“一開始的出事地點在哪裡來着?”常擁宸想要确認一下。
沈笑空複又觀摩了一遍信件,喃喃道:“冀州北皇陵……這座皇陵,不就是甯皇陵嗎?”
聞言,常擁宸的臉色也稍稍變了一下,之後他回房拿披風,套上了抓着人就出陳宅。
“黑鬼一定有什麼别的目的,不可能那麼輕易就被困住,還是我們大意了!”
……
馬蹄飛奔過的路程片雪未落,等到了甯皇陵一帶的人家,日暮天又雪。
沈笑空和常擁宸并肩踩在雪地裡,周圍一眼望去,除了一些破舊房屋,就是孤零零的黑色的枯樹殘葉,官府的人将出事房屋圍了起來,遠遠看去還挺招眼的。
沈笑空拿出陳府管事給的令牌,表明是朝廷來援助勘察,故而很快就接近了核心線索黑手印。
二人仔細将幾個手印檢查了,發現應該是同一個人留下的,隻是偏移角度位置稍有不同而已。
“看樣子大概是個成年人的掌印,年齡在三十到五十歲之間,手指并不粗糙,想來幹活不多,也不是女子。”沈笑空端詳道。
“掌印間沒有什麼仙力或魔氣殘存,氣息掩蓋得很好,就像人一樣。當然,不排除是時間久了或者雪淋失了……”常擁宸思忖。
“出事的幾家主人都在嗎,能不能一起來回個話?”沈笑空走過去,跟官府當差的說。
經過一番調查,房屋主人并沒有什麼共同的特性,而黑掌印至今沒有害人,那究竟是幹什麼的呢?
直至夜深,二人考慮在此地過夜,遠遠地看見一個男子朝他們張望,卻被官府阻止不讓接近。
“二位大人,是我,我是陸洲!”
男子以手作喇叭大聲喊,沈常二人終于聽見了他的呼喊。
陸洲捂着防雪的大衣,小跑着過來,皮膚凍得發紫:“不知二位是否還記得我……我就是當時在西疆國觀看金烏吐日的那個陸洲,上次你們助我脫離險境,小人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