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裡買的泡面，是姜菀沒見過的牌子，價格也是貴到離譜。

挑選片刻，姜菀選了裡面價格最便宜的面包，走了一天的腿早就酸脹不已。

見前面咖啡廳門口擺着兩個蒲團，她走過去在最邊上坐下。

手裡加快速度拆包裝，想快點把晚飯解決掉。

因為姜菀沒有在這家店消費，害怕老闆看見将她趕走。

面包幹巴并不好吃，大街上形形色色路人從她面前掠過，無不光鮮亮麗。

姜菀此刻想哭，如浮萍一般在水上飄着，沒有歸屬感以及濃郁的不安感。

風鈴聲響，玻璃門被推開，一抹紅色映入眼簾，姜菀擡頭從裙尾望上去。

來者臉上化着精緻妝容，左手拿着杯咖啡，右手随意搭在手肘處，很是從容優雅。

姜菀嘴裡還嚼着幹巴面包，連忙起身解釋。

“不好意思，我馬上就走。”

“不急，你坐。”

女生在她旁邊的蒲團坐下，染着紅色指甲油的手轉動銀勺，碰到杯壁發出清脆聲響。

“怎麼坐在這裡？沒有地方可以去？”

“來，來找兼職。”

姜菀不知為何莫名信任眼前人。

“上大學了？”

“嗯。”

“有沒有興趣來我店裡兼職，我這正缺一個。”

“可以嗎，姐姐，我會努力的。”

姜菀激動地站起來，朝着女生方向鞠了一躬。

“真是有趣。”

抿一口咖啡起身回到店裡，臨走時不忘交代姜菀早點回學校。

姜菀回到宿舍，隻有潘溪童在，她簡單打過招呼，拎着軍訓服到陽台，她習慣穿新衣服前過一遍水。

臨睡前，姜菀接到了姑姑電話，她走到陽台接聽，家鄉話如同加密一般，讓人聽不懂。

“錢不夠了，不用不好意思，跟姑姑開口。”

“在學校一切都好？”

“嗯，挺好的。”

姜菀耐心回答。

挂斷電話時，潘溪童碰巧從廁所出來，兩人對視，姜菀先轉移視線。

“你們家鄉話還挺好聽。”

潘溪童洗手，說完這句話憨笑兩聲，氣氛更加尴尬。

“上次聚餐的錢我轉過去了，你記得收。”

“好的好的。”

潘溪童拍拍手，想擦幹手中的水珠。

姜菀看向窗外，一片漆黑，玻璃倒映出她容顔，她甩甩腦袋，上床休息。

鬧鐘一響，姜菀從床上坐起，其餘室友早已洗漱完在化妝。

夏天，衣服晾一晚就能幹，姜菀簡單洗漱後直接換上。

天空泛起魚肚白，早晨的風帶着些涼爽。

吹的姜菀胳膊浮起一層‘小疙瘩’，班長帶着隊伍到操場集合。

操場上按照院系支衣服帳篷，每個院的輔導員早已站在下面等待。

早晨隻簡單站一下軍姿便解散，讓同學們去早飯。

潘溪童挽着姜菀手臂一起去食堂，嘴裡忍不住抱怨。

“哪怕隻站了這一小會，我的腳底闆已經受不了了。”

“菀菀，你沒感覺嗎？”

“我覺得還好。”

姜菀以前在鄉下幫外婆割水稻，經常彎着腰手裡鐮刀還不能停，比起這個，今天強度不算什麼。

中間隻給了一小時，潘溪童拉着姜菀盡量走快些。

早上按專業分了方陣後，教官領着她們站軍姿。

太陽灼燒着大地，塑膠跑道散發出一股膠味，貼在軍綠色褲縫處的手早已密布細汗。

午休時，姜菀從行李箱抽出一雙棉鞋墊，猶豫片刻遞給潘溪童。

“這個鞋墊很厚而且軟和，你可以墊上試試，腳就沒那麼痛了。”

“謝謝你，菀菀。”

潘溪童接過去，直接墊上走幾步試試。

“真的哎，比之前舒服多了。”

潘溪童驚喜着回應。

“那就好。”

鞋墊是來之前外婆幫她手納的，花色算不上時尚，見潘溪童沒有嫌棄收下，姜菀舒了口氣。

軍訓時最放松的時刻就是晚上大家圍坐在一起拉歌表演節目。

潘溪童第一個上去展示，大方跳了一段民族舞，那天之後許多人朝着潘溪童示意好感，但統統被她拒絕。

姜菀感到驚訝，原來上了大學，大家追求愛情都這麼直接。

晚上吃飯時，潘溪童說什麼都要幫姜菀刷飯卡。

“上次團支書競選成功，說了請吃飯，還有我腳上鞋墊，你也沒問我要錢。”

“鞋墊不值錢的。”

姜菀連連擺手。

“哎呀，總之我來刷卡，你快選吃什麼。”

潘溪童算是明白，不要試圖跟姜菀說道理，直接行動起來，最高效。

軍訓為期一個月，潘溪童不想曬黑網購了一堆防曬，每次見姜菀很随意時，恨不得拿着防曬噴霧對着她一頓噴。

事實上，她也這樣做了。

隔日清早，大家集合後沒有立馬訓練，班長給每人發了一張表，待會按照專業依次體檢。

“怎麼辦，我最害怕抽血了。”

潘溪童拿到表格那一刻就開始碎碎念。

“别怕，我在你身邊，待會你可以握住我的手。”

“菀菀，你好瘦啊，才43公斤。”

兩人剛量好身高稱完體重，潘溪童看着那一欄填着的數字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