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格教授!”
深綠色裙擺後是米裡森,二人暗遞眼色。
麥格被氣得七竅生煙,嘴唇打架,“穆迪,沒有一條校規說明你可以用變形術體罰學生!!”
“馬爾福是個小混蛋,而她——竟敢對教授...”
“夠了!你明明可以用一種更溫和的方式,你現在是教授不是傲羅。”
馬爾福被變回來,像個掉線的木偶癱倒在地上。
卡利斯塔沖出人群,像條受驚的魚,不管赫敏和哈利怎麼在她身後追趕,呼喊。
黑發潑墨般甩開,從她肩頭決堤——像脫凡成衣店矜貴的料子被撕破了,她跑得愈快,愈是要把裙子都要點燃了。
她頭也不回,不管不顧地向前飛奔。
哈利失望地猜測,她要到哪裡去呢?
砰!
門被野蠻地踹開。
“怎麼了,卡利斯塔。”
西裡斯凝視着站在門口來勢洶洶的女孩——她雙手扣住臂膀,單薄的肩止不住地顫抖,漂亮的眼睛蓄滿水汽,頭發也黏在脖頸,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刺激,下一刻就會因為喘不過氣而窒息。
辦公室在高層,天光融化了她的輪廓。
脆弱得就像塊冰。
他差點又以為是哪處得罪了對方。
室内雜亂,玻璃櫃子陳列窺鏡和念不出來名字的怪物模型。
他的外套尚有餘溫被随意搭在沙發上和垂到地闆的毛毯糾纏在一起。
兩分鐘前西裡斯依舊不死心地翻閱卡卡洛夫的罪證,試圖從中找出什麼蛛絲馬迹。
還有去他媽的老鼠,魔法部那群飯桶捉他倒是輕松卻逮不到隻耗子。
柏莎·喬金斯還從魔法部失蹤了。
諸事不順。
可她很難過,羽毛筆咕隆咕隆地滾到地上——所以自己情不自禁地丢下了手頭的活。
這很合理,沒錯,愛護一個小孩,就像是對待哈利那樣——
“你在顫抖,你還好嗎?”
西裡斯小心翼翼地挪過來,他半蹲下來,像個稻草人樣安靜地注視她,
“不,我不好,我不太好,西裡斯。”
“深呼吸,女孩...别緊張,這裡隻有你和我,你能信任我。”
晦澀的眼神為什麼能讓自己沸騰,卻又平靜下來。
明明是,隻是最無聊的灰色,她從來不會穿這種顔色的衣服。
“沒事,我隻是被吓壞了。”卡利斯塔心有餘悸地揉搓襯衫褶子。
“誰?”
...
“穆迪,他想懲罰我。”
“他沒成功,你要比他機靈很多,對嗎?”西裡斯好像将他畢生耐心和輕柔都灌注在這短短兩句話中,甚至有些無措,“好女孩,你保護了自己,你很堅強。”
他在學習,讓過往十一年沒有成熟的部分生長。
但如果西裡斯嘗試去觸碰顫抖的掌心,會發現那冷得就像冬天。
“我知道他可能不是故意的,”她停頓,“但是我有點不想上他的課了,我不想...”
“沒關系的,這沒關系,你不想上我們就不上...”
“斯内普不會同意的,他會說我矯情。”
“别擔心。”他承諾道:“我會解決好的。”
...
後腰貼在走廊冰冷的牆面上,她捏着裙擺。
這件事遠比她想象的還要簡單,好像隻是撒個嬌,賣個慘就能完成所有的事情。
顯然他不是鐵石心腸的人,也很相信她。
她擦去幹涸的淚痕。
這很卑鄙,但她是斯萊特林。
沖突是在預料之外的,卡利斯塔沒料到穆迪反應這麼激烈。
殺過黑巫師的傲羅都是這樣的嗎——瘋瘋癫癫得像隻蛋被偷了的龍。
難道霍格沃茨已經窮到不能應聘多個教授了嗎?真可悲。
...可是辦公室的那個皮箱是什麼,那裡存放着什麼人?
關于哈利·波特的謾罵聲沒有消停,第一個項目很快來了。
有西裡斯在,哈利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下午停課,學生叽叽喳喳,湧向山坡那塊圈地。
米裡森在看台等卡利斯塔,因為卡利斯塔非常渴望佩戴那條香槟色的發帶,又半路折返回去。
别...那瘋子又來了,穆迪拖着那條假肢快步駛來。
“聽着,孩子,我很抱歉。”
突如其來的道歉倒是打了她個措手不及。
西裡斯竟然能讓這個男人給她道歉,老天。
“你知道的,幹我們這行神經會非常非常敏感,我想我那個時候可能失去控制了。”他很誠懇,“我并不是想要傷害你。”
“...沒關系。”
這句話并不代表原諒,而是體面。
“六年級學生如此熟練地掌握攝神取念,你很厲害,這可不容易——告訴我,那個時候你看見了什麼,你知道點什麼對吧?”
他咬牙切齒地說出那句誇獎,表情像是行走在沙漠中的人見到綠洲和湖泊的渴望。
卡利斯塔退到了岔口。
“...一些人在很痛苦地被折磨。”她在胡編亂造,直覺告訴她如果真的說出什麼實話,那才真是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