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這件事很無所謂嗎?”克魯姆舉起了沙包大的拳頭,再激怒一寸,就要星星點點落在波利阿科的臉上了。
很難相信他比卡利斯塔還小兩歲,但年紀小并不能成為行為惡劣的借口。
同樣比卡利斯塔小的哈利·波特,善良、正直、一顆金子般的心。
波利阿科...真是白長這段身高和肌肉。
弗雷德沒來得及表态,鬧騰騰的二人被龐弗雷轟出去。
“在球場上...你因為我而慌亂,這是不是意味着我對你很重要?”弗雷德剛動彈指尖,肋骨的劇痛就讓他龇牙咧嘴。
可他偏要咧着嘴角笑,這表情不痛快——像便秘一樣。
“你的肋骨斷了四根,左手骨折,我在想是不是那個見鬼的窟窿讓你腦子發炎了。”卡利斯塔一手擰他完好無損的臉頰,“消停點。”
“生骨靈,非常簡單,它能幫助兩根斷裂的骨頭重新複原,前提是夾闆的角度是正确的,否則你也不會知道它們會長得有多随機。”龐弗雷夫人下命令,“卡利斯塔,試着去調整夾闆。”
卡利斯塔屈起膝蓋頂住病床邊緣,帶着草藥氣的發梢先掃過弗雷德胸口,撓得男孩心癢癢,咳嗽連連——于是她威脅:“再亂動就把你綁給粽子。”
輕輕挑起松動的夾闆後,木頭涼意又激得他肌肉繃緊。
卡利斯塔卡住繃帶,拇指抵着夾闆和皮膚縫隙處施壓,動作精準得像在校對全景望遠鏡。
對于病人來說,真是一場臉紅心跳的診療。
卡利斯塔嘲笑睨着眼前人一副不值錢的模樣,勾勾唇角,掖好被子離開。
在校園裡見到西裡斯的概率比以往大大降低了,除了黑魔法防禦課,他似乎忙自己的事。
隻是對方避開的方式太過明顯,飛快駛入拐角,對視又迅速挪開的視線,比金飛賊還快的語速。
其實在課堂上...他也不再擺出一副随和又笑嘻嘻的表情,轉而是嚴肅、古闆、緊繃。
或許是成為教授的興奮勁像一滴墨水很快被别的煩心事稀釋了,六七年級的孩子比低年級更難管教,叛逆、鬼點子、麻煩,層出不窮。
尤其是在某些沒腦子的學生問出...
“教授,紅帽子難道不能被馴服成為像家庭小精靈那樣的呃存在嗎?”
“教授,人魚的肉好吃嗎?”
“教授,你有女朋友嗎?”
“教授,你繼承了多少金加隆?”
“教授,攝魂怪性感嗎?”
西裡斯額角蹦起青筋,挑挑眉又故作正經地繼續念課本上下段文字——他就像個定時炸彈,到達界限了自然會大發雷霆。
卡利斯塔隻是笑盈盈望着,他氣得跳腳的模樣也還算迷人。
槲寄生悄悄絞住每扇彩窗、爬上禮堂門楣,城堡内千萬蠟燭火光像是要把每一處都烤出約克郡布丁的味道。
聖誕夜悄無聲息來臨,他們放了一天的假。
卡利斯塔本來準備抽出奧爾西諾暑假送她的白裙子,卻被米裡斯一掌拍回箱底。
她二話不說抖出條香槟色的魚尾裙塞到卡利斯塔懷裡。
理由僅僅是:“太素了,不襯你。”
卡利斯塔掐着衣帶轉身,香槟色絲綢掐出纖細腰線。
不枉她四五天沒吃晚飯,青春期的少女好像多吃一口就能把裙子撐得崩開線。
轉身時高開叉甩出半截雪色大腿。
...
盯着那截裸露的皮膚她沉默了,甚至能想象到如果奧林站在她跟前鹦鹉一般的尖叫。
“卡利斯塔·瓦格泰爾,這裙子都要開到你腋下了!”
想着,卡利斯塔又将大腿支出去了幾寸,指尖戳進大腿内側軟肉,硬是按出個月牙紅痕。
可惜的是她從來沒好好觀察過自己的身體。
如果此刻她能飛奔到盥洗室褪去所有衣裙,一絲不寸的肌膚一定比此刻美上千萬倍。
而兩人突然對着梳妝鏡同時嗤笑出聲。
“梅林!!”
“啊啊啊!”
十六七歲的女孩見到彼此模樣,忍不住化身為惡婆鳥發出幾聲尖銳鳴叫。
布料折射的流光異彩纏住二人,像極了蜂蜜公爵宣傳畫上融化的滋滋蜂蜜糖。
“梅林!人魚公主上岸找麻瓜王子複仇的劇本該找你演。”
“如果斯卡曼德見到你時沒有發出驚呼聲,我一定會掐死他。”
好一會兒,她們又沉溺在鏡中美夢。
“你知道自己特别像阿芙羅狄忒嗎?”米裡森小心觸碰卡利斯塔的小拇指,驚歎。
“你一定是記錯了,阿芙羅狄忒是金發碧眼。”
“當然,我知道。”米裡森哽咽了,自顧自地對自己勒得喘不過氣的胸脯扇風,“我想自己變得感性了,我隻是太激動了...我的女孩要在所有人的矚目下,跳那支開場舞。”
“今夜,不敢想象星星有多亮。”米裡森突然攥住卡利斯塔腰鍊猛拽,香槟色裙擺旋成綻放的波浪。
兩雙手交疊,女孩赤腳踩在地毯上轉出兩朵盛放的薊花——她們又糾纏着摔進四柱床。
哈利還在慢慢接受自己要在三個學校、百來雙眼睛的注視下跳開場舞的事實,可時間不等人——為了不會在大庭廣衆下把舞伴的腳踩得青腫...
他壓制住内心對馬爾福惡心的念頭走到地牢,硬是拉着卡利斯塔到空教室跳了十幾個來回。
不過二人緊貼在一起轉過一個又一個的圈,卡利斯塔直視這雙翠綠色的眸子,心裡想得确實感覺這個高度和距離...似乎有些不對勁。
她記得...她站在哈利的跟前能看見他睫毛的厚度。
怎麼到這時,她隻能直視對方的鼻梁了。
哈利…墊鞋墊了?
身高永遠是男孩除了學院杯意外的另一個勳章。
被火螃蟹追着跑時她都沒這麼喘,卻在此時累得癱倒在椅上,平息呼吸。
但嘴裡也不忘安慰:“你緊張過頭了。”
“我想做好些。”哈利前額發已經黏成黑海藻,下眼睑還挂着将墜未墜的汗珠。
“你,你也歇會兒。”卡利斯塔弓着身體扶着門框,望向同樣也累得快不成樣子的眼鏡男孩,“我不行了...别讓我晚上沒力氣跳舞好嗎?我...去個盥洗室。”
...
冷水裡混着冰碴兒,猛然消退卡利斯塔燥熱的臉頰,平複晃動的心髒。
“我真的迫不及待想在聖誕舞會上穿上那件雪白色的裙子,亮片就像是水波一樣閃閃發光…”
“親愛的,我不知道除了你誰還會在舞會上豔壓群芳!”
“我邀請了喬治作為我的舞…”
伴随着聲音越靠越近,卡利斯塔仰頭從鏡中瞧見麥色肌膚少女。
同樣,安吉麗娜也注意到她。
聲音哽住,周遭空氣也被沉寂包裹得嚴嚴實實——仿佛整個空間被浸入鼻涕蟲的粘液。
四五個女生出現在盥洗室但室内卻靜得連呼吸聲都能聽見,這是絕對不正常的。
卡利斯塔自顧自地細細揉搓指甲和手指的每一處縫隙。
她們把彼此當做隐形人。
...
卡利斯塔隻是比安吉麗娜一行人遲退一步。
欲要離開,她指尖在把手上擰出紅痕,可鎖芯像是被焊死了,任憑怎麼擰都紋絲不動。
“我去。”
她鞋跟猛踹門闆,一瞬間反應過來門被鎖了。
“Alohomora!”
藍光撞上門框的刹那,炸得她瞳孔驟縮。
鎖眼咕噜噜一陣響後再無動靜,活像在嘲笑她學藝不精。
不出意料,一點用也沒有。
六年級的學生知道點什麼别的稀奇古怪的魔法很常見。
“可憐蟲,可憐...可憐的約會女王被鎖在了盥洗室了!”
皮皮鬼倒吊着從水龍頭裡鑽出來,腐爛的指甲戳着鏡中人氣到發紅的臉頰。
他猛地遊到她鼻尖前,寒氣激得人起雞皮疙瘩:“要我捎個口信嗎?就寫...落水孔雀求偶遇?”
卡利斯塔聽說如果被幽靈穿過身體,你會感受到此生如同站在珠穆朗瑪峰頂端的寒冷,筋肉會喪失對四肢的控制,全身像尊無情的石像。
“皮皮鬼,小心我告訴血人巴羅。”
“可憐蟲想威脅皮皮鬼,可是她連自身都難保——桀桀桀桀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