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麥威士忌真的不是卧底。
他為組織出過力,他為組織送過人,他為組織獨自在異國他鄉漂泊十年,都沒吃上幾頓舒心的餐食。他盡心盡力拿到代号,隻要是有利于組織的事情,無惡不作也不擇手段。他對組織忠心耿耿,天地可鑒。
甚至于現在,在察覺自己被人算計,生命或許都垂危的情況下,想起自己書房裡還有涉及組織秘密的重要資料,他硬是沒有報警或者求救,而是強撐着精神編輯消息,想在昏迷前把他的現狀告訴給組織。
萬一他真的出意外了,至少得有人來清理一下這裡的資料,别給上門的警察在調查他的死因時,搜查出組織的秘密情報來了。
說真的,琴酒來了都必須得誇他一聲忠誠。
但惠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會被人認成卧底——這不是純侮辱人嗎!!
你可以罵他陰險狡詐,惡劣虛僞,無情冷酷,甚至說他能力有限,天賦不足,不夠聰明——但怎麼能懷疑他是卧底啊!!
惠特簡直氣急攻心,他甚至懷疑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在倒流,以至于熱度直沖頭頂,直接沖昏了頭腦,也喪失了理智。喉嚨裡有一萬句髒話想要罵出,但聲音還沒成功擠出喉嚨,就兩眼一翻,徹底昏迷了過去。
這個本來就搖搖欲墜要快撐不下去的男人,最終成功被氣暈了。
波本:“……”
波本表情有點微妙地看着倒在他面前不省人事的英國男人,這個角度剛好能看見他頭發中間锃亮的頭頂——就,怎麼說呢,這能是卧底?
耳麥裡傳來蘇格蘭的詢問:“你對他做了什麼?”
波本将自己的手機收好,不慌不忙地解釋:“沒什麼,隻是裝成卧底稍微試探了一下他,之後回去再跟你們說。”
他一邊說着,一邊從口袋裡掏出無痕手套戴上。在确認惠特是真的昏迷了後,就率先撿起了他剛剛一直握在手中的手機,也看清了裡面還沒來得及發送出去的編輯信息。
波本再次:“……”
嗯,這位所謂的卧底先生,在最後一刻都沒有忘記聯系組織呢——他根本就不是卧底吧。
心裡雖然裝着事情,但波本手腳依然輕巧靈敏,很快就搜完了惠特的身,還迅速檢查了一遍他的書房和電腦:裡面沒有任何能證明他是卧底的東西,倒是有不少能把他送進監獄的證據。
檢查過後,他把不該出現的東西都收拾了幹淨,并處理了惠特在家裡安裝的監控視頻。
再然後,波本對連線中的蘇格蘭與萊伊說:“你們是先離開這裡還是繼續盯着?我準備直接喊救護車了,之後會有警察來這裡。”
接他話的人是萊伊:“為什麼要引來警察?”
波本回答得很理直氣壯:“哦,我想看看是誰在害他,那些警察調查起來總比我們方便一點,我作為嫌疑人也可以全程跟蹤。”
波本又低下眼,落在惠特身上的目光有點冷,但沒有人能夠看見:“雖然也沒準備讓他活着,但總不能讓他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
惠特絕對不可能是卧底。就算是卧底,也是他國心狠手辣且不擇手段的卧底。
他所找到的所有情報資料,雖然隻是短時間囫囵的一瞥,但也足夠他将惠特的所作所為了解得七七八八了。這家夥在日本為組織輸送了多少研究領域的人才,就會有更多的人折損其中。
萊伊:“好。”
蘇格蘭在這時候冷不丁地開口:“容我提醒一下。惠特應該還有搶救的機會。”
就是說,人還沒死吧。
波本有點意外:“哎呀。”
萊伊若無其事:“不用擔心我和蘇格蘭,我們不會讓警察發現的。”
說完,他又随口補充了一句:“而且日本警察也沒有這個水平吧。”
波本:“……”
其實萊伊并沒有在針對日本,他也可以用同樣的語氣和心情說美國警察。在他看來,很多警察都隻是一個職業,而職業并不象征着個人的道德與能力。
就比如說,他在很多地方都遇到過案件。無論在哪個國家,警察裡面能立刻做出精準判斷的人都并不算多。
但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隔着通訊器,萊伊看不見某人驟然黑下來的臉色,以及笑意明顯到近似咬牙切齒的表情。
“啊啦。”
波本用笑着的但聽不出情緒的語氣說話:“看來你對日本警察意見很大呢,萊伊。”
萊伊想想自己的壞人身份,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嗯。”
“所以。”蘇格蘭忍不住再次提醒,“還喊不喊救護車了?”
再不喊救護車的話,小麥威士忌可能真的要死了。
波本順其自然道:“嗯嗯,稍微等等,我再撬個門鎖以防萬一。畢竟我可不想被無.能.的.日.本.警.察當成殺人兇手啊。”
萊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