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傾傾半信半疑,望着窗外的天色漸好,雖是入冬時節,但還未到落雪時分,反而是微弱暖陽閑時散步。
她明明聽到雞鳴的聲響,不早了。“母親不是說今日要請法師做法嗎?”
“沒那麼快,怎麼也要讓我們用完早膳去,”招手讓羽陽進來,“把這被子給收了去,小心些,别讓母親發現。”
“是,主子。”
羽陽将被子拿走,遂而拿着兩個饅頭過來了,“老夫人吩咐的,今日讓你們一人啃一個饅頭足以!”
“啃饅頭,這太幹了,連個粥水都沒有嗎?母親是不知我胃從小就不好嗎?”顧景淮當即責問。
“老夫人說,你們反正都偷吃貢品了,就着茶水沾饅頭,這樣就不幹巴了。”羽陽将原話一字不落傳過來。“還讓主子您和夫人吃完了饅頭就去前廳,不可耽誤。”
沈傾傾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昨夜母親确實沒讓小厮送飯菜進來,兩人還真的是靠貢品填飽肚子的,遂而吃起饅頭也是香得很。
顧景淮将饅頭一股腦塞到沈傾傾懷裡,臉色愠怒,鬧着脾氣,“不吃不吃,沒有粥水豆漿米面餃子我不吃。”
這都已經是他最低标準了,那些葷菜他都沒要求呢。
沈傾傾來往不拒,當即啃食了另一個饅頭。
眼下跟着羽陽到前堂,顧母已端坐多時,身旁還站着一個身穿碧綠色鎏金牡丹繡錦羅綢緞的年輕女子,梳着個飛仙髻,五官小巧精緻,櫻桃小嘴,狐狸眼、風情撩人。
“羽陽,帶着主子去後堂,那法師已經恭候多時了。”
“母親,我......”
顧母速速打斷他的話語,“有什麼話等會在講,如今法師定下的時辰不可耽誤。”
羽陽将主子領走,丫鬟得顧母的示意自覺退下,彼時隻剩下婆媳兩和這不認識的女子。
“傾傾呀,這是盈娘,自古男子哪有不納妾的,為了子孫後代,這開枝散葉少不得我們女子,竟然你不生,那就小妾生,如若真是誕下了兒子,便直接記入你名下贍養,你覺得如何?”
這是生生把自己給架住了,沈傾傾望了望那盈娘,在看向母親,讨巧賣乖的溫和道,“母親,這顧府我做不得主,納妾的權力也不在我手上,還是讓顧景淮定奪得好。”
顧母哪裡聽不出這兒媳拒絕的話語,拾起茶杯輕輕一抿,溫柔的語氣卻透出不容置疑,“傾傾,有你這句話我也放心了,做兒子的聽從父親的話是孝道,這納妾也是他父親的意思,我也沒有權利替他納妾,左不過是一個替他傳話張羅的人。”
沈傾傾微張唇角,保持沉默,知曉母親是有備而來,那法師做法就是一個幌子,醉翁之意不在酒,納妾才是目的。
“楊媽媽,把盈娘帶下去,給她安排好住處。”顧母下了命令,朝着沈傾傾柔和一笑。
這邊沈傾傾迎來一個小妾,周知棠那邊則是發現了一個小妾。
留下一封和離書,周知棠淡定的收拾完了包袱,即将帶着夏竹回周府,然剛出房門,就碰見了徐念深。
“你這是要去哪?昨晚上你去了書房?”徐念深看着她手上攜着的包袱,神色雖淡然卻隐出愠怒,眼下站在她面前不挪腳,攔着她的去路。
兩個問題連問,倒像是陳述句,周知棠抿唇,語氣淡然不願多糾纏,“徐大人,我們成親前曾經說好的,如果遇到了喜歡的人就實話實說,”眼眸微轉,她心情又平和了些許,“我會讓出這個正妻的位置,和離書就在梳妝台上。”
“是不是有些沖動了,這事有隐情,和離書倒不必,但你可以回家冷靜一下。”徐念深回,手握緊成拳又松開。
周知棠盯着他,微揚下巴,“沖動?那女子躺在床上,難道你不該負責嗎?如若是納妾大可不必,正妻的位置我讓她坐。”
“事到如今,周知棠我也很想問一句,我當時不在屋内,眼見不一定為實,你不相信我嘛?”
“親眼所見不一定為實,但如你所說,确實需要冷靜,若是哪天那女子懷孕了,又該如何辦?若是生下了孩子再來一場滴血認親又該怎麼辦?”周知棠氣定神閑的反問,“他是在你房中睡覺的,我一人相信了沒用,這妾你不納又如何辦?”
何況這女子又是府上的丫鬟,有些事情一旦發生了便難以講清楚個一清二白。
她如何闖入的書房?季綏為何不阻攔?
如今徐念深壓根沒打算同自己解釋,又談何相信?
“周知棠,你不相信我,我能理解,畢竟信任是需要條件的,但你回家也不是解決事情的方法。”徐念深希望她留下,可見她仍就沉默,遂而強硬道,“夏竹,你留在府上。”
夏竹看了看自家夫人。
良久,周知棠回話,“好,夏竹你留在府上替徐大人張羅那女子的住處,要安排妥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