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謂是天時地利人和,就在鐘離軟将地契放在郎文清桌上,無所收獲時。
鐘離軟氣極的一腳踩出了端倪,那踩出的聲音,懂道的人一聽便知道,那下面是空的,而且隻有那塊是空的,鐘離軟低頭仔細看看便發現,那地闆鑲嵌之間,隐隐的縫隙。
現下可以收網了。
鐘離軟提上籃子,準備再次出街繼續賣乳酪,實際上是去與鐘離修他們取得聯系。
剛出了房門,就見郎文清帶人擡着兩大匣子,匆匆趕來,堵住鐘離軟去路。
“這是……”
鐘離軟一臉霧水。
郎文清滿頭大汗,示意下人将箱子放下出去,氣喘籲籲道:“這些……都是我家家業……”
“什麼?!”
鐘離軟吃驚不已,看着兩個和它差不多高的木箱,口張得可以塞下個雞蛋。
“這!這!這!都是你的?”
鐘離軟揭開木箱,看着裡面疊得慢慢的地契銀錢,再次感歎問道。
郎文清點點頭,“娘子,放心,即使沒有将軍的俸祿,這些也夠娘子美滿一生。”
美滿十輩子都夠了。
這話的意思是……
鐘離軟合上木箱,搓搓鼻子,滿臉狡黠道:“怎麼?是要将這些給我嗎?”
“嗯,”郎文清神情認真,“我願意為娘子獻上我的全部,娘子能不能看上我?”
鐘離軟一頓,看向郎文清眼睛,其中深情如同洶湧潮水般,要将她淹沒。
郎文清,等你識清我真面目時,還能如此說嗎?
鐘離軟心中問出,但不用郎文清作答,她也知答案。
到時郎文情隻會覺得她惡心。
他動情的也隻是她塑造出來的阮娘子罷了。
而不是鐘離軟。
“我得上街了,不然天快黑了。”
鐘離軟答非所問,提起籃子便跑出去,一路直達鐘離修他們住處。
“我已知曉城防圖所在。”
“太好了!”
淼青和胡承雙雙激動道。
鐘離修注意到鐘離軟情緒不對勁,但隻是問道:“你打算如何取圖?”
“下月郎文清城巡之日,取圖之事你們不用擔心,屆時你門隻需準備好快馬在城門口僞裝好接應我便是。”
淼青面露擔憂,但見鐘離軟注意已定,她深知鐘離軟說出的事定會成,所以便不多說,隻是拉着胡承退下,留給鐘離修與鐘離軟空間談話。
鐘離修打趣道:“就要回去了,你想好怎麼跟郎文清道别了嗎?”
鐘離軟知道鐘離修看似開玩笑,實際在試探。
鐘離軟嘴角扯了扯,似笑非笑,“我準備啊,給他生個孩子留個念想,這樣道别!”
“你!!!”鐘離修暴跳如雷,“不可以!”
“你看,說了你又不願意,”鐘離軟一副無奈模樣起身,“下次别自找不痛快!”
鐘離修見鐘離軟要離開,雙手拉住鐘離軟胳膊,可憐巴巴道:“軟軟,真的不能啊,隋州和靖國之間……就算你真的喜歡,那也得壓下去,知道嘛……軟軟……算哥哥求你了……”
這是鐘離修第一次求她。
鐘離軟知道鐘離修的意思,也知道鐘離修是為了她好。
“哥哥,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鐘離軟拍拍鐘離修的手,讓他放心。
她從來都是現實的人,從來都不會選擇虛無缥缈的東西,哪怕有多想也不會。
鐘離軟在街上買完乳酪,回到逍遙居,卻見朗文清在院外等候。
“娘子……”
郎文清順手接過鐘離軟手中籃子,欲言又止。
鐘離軟直問道:“怎麼了?”
朗文清忐忑道:“明日……是我父母忌辰,能否和我一起前去……”
“這……”
鐘離軟頗有為難。
郎文清立馬說道:“無事,娘子不去便不去,這、”
“我陪你去。”
鐘離軟打斷朗文清,她一第一反應是想拒絕的,但在心裡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要去。
拒絕是因為她去還是有因為計劃需要的部分在,她得順着郎文清,不然會有不妥之處。
但鐘離軟早年聽聞郎父母也是一代名将,恪盡職守,因公殉職,她之所以想推脫,是覺得羞愧,她怎麼好在逝去者面前欺騙戲耍他的孩子。
最終答應,是因為她對郎文清有了真心,這既是朗文清心中所願,她本來就要離開了,便實意陪他去,圓他所想。
她能彌補的,能用來抵消的,也就是這三日真心去對待朗文清。
這其實……二者不沖突。
那便在接下來的日子真情以待。
“當真?”
郎文清笑得燦爛,反問确認。
鐘離軟點了點頭,懇切道:“郎文清,你知道嗎?其實我心裡有你。”
郎文清愣了一瞬,耳朵上的紅直接染到全臉,随後呼吸急促起來,止不住地笑,仿佛是得到什麼珍寶一般,看着鐘離軟手足無措。
“娘、娘子……”
郎文清結巴地叫着鐘離軟,明明全是欣喜的眼中,冒出了隐隐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