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潤知道自己力氣大,她也沒想和錢穆動手,見把人推了個趔趄之後,她也吓了一跳,慌忙上前就想扶人。
就在她和錢穆對視的那一刻,全身的血液有一刹那停止了流動,接着以不正常的流速湧向了心髒。
她心跳驟然加快,眼前發黑,毫無征兆地身子一軟,跪倒在地。
C級異能,血液操縱。
錢穆輕蔑地瞥了眼這個不知死活的蝼蟻,跨過她向蚩雙流走去,不料腳下忽然一緊。
沈潤一手捂着心口,一手緊緊攥住他的腳踝,咬着牙寸步不讓。
錢穆臉都變了,一推眼鏡就要給她來一下狠的。
屋裡沒有人注意到,蚩雙流的手指輕輕動了一下。
隻有一直盯着監控的白淼看見了,她臉色大變,立刻搶在蚩雙流前面出手。
B級異能,心理安撫。
霎時間,所有人都感覺心裡被一股暖流吹過,原本躁動的情緒瞬間平複下來,就連錢穆都忘記了動手,神色一點點和緩。
心理安撫的效果持續不了太久,白淼打開語音功能,對房間裡喊話,厲聲道:“你們在幹什麼,這裡是公司,還有沒有點規矩了?!”
錢穆臉色微變,沈潤心跳也逐漸平複,扶着窗台站了起來。
白淼直接找到罪魁禍首:“錢穆,你來我辦公室一趟,我有話跟你說。”
錢穆表情不忿,但白淼無論是異能等級還是公司職位都是這裡最高的,他強壓這火兒,表情不善地看了沈潤一眼,這才轉身去了地下一層的辦公室。
他神色不悅:“白組長,您也看到了,那個普通人已經嚴重幹擾到我的工作了,我給她點教訓不過分吧?”
白淼這會兒也看出來了,沈潤真就是個普通人——要真是什麼S級強者,早給錢穆捏死了。
她暫時顧不上思考陸闊派一個對異能者毫不了解的普通人過來做什麼,見錢穆咄咄逼人,她放沉語氣:“她嚴重幹擾到你工作?那你突然調整體檢方案還嚴重威脅到我們生命了呢!你想過萬一蚩雙流因此産生攻擊性,會對我們造成什麼樣的後果嗎?”
錢穆一時語塞,白淼才不管他心裡怎麼想,隻要蚩雙流安安穩穩不暴動,她能照常上下班拿工資就行,她直接給出最終裁決:“行了,别鬧大了不好收場,還是按照原來的方案進行體檢,新方案你們拿去讓陸董和董事會過目,等他們同意了再說。”
錢穆神色憤憤,白淼冷冷掃了他一眼:“異能者對普通人出手犯法,你今兒這次我就當沒看見,你也不想政府的監察隊把你拉走審問吧?”
錢穆自知理虧,氣焰稍熄,終于肯老實配合,在沈潤的嚴密監督下完成了對蚩雙流的體檢。
等他們團隊忙活完,這會兒也到了午飯的點兒,把他們送走白淼的一顆心又落了地,又開始琢磨着怎麼安撫沈潤。
針對異能者的法律還有一條,異能者的存在要對普通人保密,今天錢穆突然出手,沈潤八成有所察覺,白淼思索着怎麼找個借口把這事兒圓過去,便邀請沈潤一起去食堂吃午飯。
她試探着開口:“早上的時候,我看你心髒有點不舒服,是...”
她不說,沈潤都把這事兒忘了,愣了下才道:“可能是我昨晚上熬夜熬的吧,昨天我住的地方出了點事兒。”她心大地擺了擺手:“白姐你不用操心啦,我大學有個舍友就喜歡熬夜,每次熬完夜心髒都不舒服。”
白淼:“...”
她怎麼看怎麼覺得沈潤大智若愚老謀深算,現在她算是明白了,這位是真的二百五。
她無語地動了動嘴巴,岔開話題,試探着套話:“我看你年紀應該不大,之前是做什麼的?怎麼到太陽傘公司來上班了?”
陸闊可不會做無用功的事兒,也不知道他把一個普通人放到蚩雙流身邊是想幹什麼?
沈潤是完全不長心眼,别人問什麼她說什麼,她老老實實地回答:“我之前在太陽傘的一家外包公司上班,陸董看我大學是學護理的,又對太陽傘公司有一定的了解,所以招我進來照料病患。”
這可有點意思了,白淼原本冷淡萎靡的神色一振,饒有興緻地問:“你是被挖過來的,還是先離職再進的太陽傘?”
“我是從前公司離職過來的。”沈潤見她還想問,幹脆搶答:“那個外包公司管理混亂,女老闆的小男友空降到我們部門當領導。”
她撅了下嘴巴:“那人就不是個好玩意兒,對我說話不幹不淨的,滿嘴放屁,我當場擠兌了他一回,他就跑去跟我們老闆說我仗着長得漂亮想勾引他,我們老闆聽信讒言,看我不順眼,同事也都排擠我。”
白淼因為異能特殊,在異能者裡也算有名有姓的,對普通人的愛恨情仇沒什麼興趣,她正要岔開話題,手腕上被蚩雙流詛咒的位置忽然灼痛起來。
她愣了下才分辨出蚩雙流的意思...他想繼續聽?
你一邪神沒事兒湊什麼熱鬧啊?白淼心裡默默吐槽一句,有些驚訝于蚩雙流對沈潤的關注,繼續追問:“所以呢?你就是因為遭到性騷擾和不公正待遇離職的?”
“...那倒也不是。”沈潤嘴角抽了抽,有些尴尬:“有一回我碰見那個小白臉把一個平時比較内向老實的女同事往廁所拖,我小小地阻止了一下下...”
“然後你就被開了?”
白淼聲音裡透了點憐憫,她總歸是女性,對于這種事兒還是比較能感同身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