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是沒想那麼多,當場就會好奇地反問出來。偏偏就是他想的足夠多,才會想要謹慎地試探。
藥以康此刻的心情不知道該如何描述,概括起來就像五彩斑斓的黑,他隻覺房間裡忽然又變得很悶熱。
估計是空調壞掉了吧。
“不過這個是我的秘密啊。”閻開緊張地叮囑,“你不許告訴其他人!”
“好。”藥以康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除了你和我發小,還沒有人知道。”
“你家裡都不知道?”藥以康意外,閻開剛才坦誠相告的樣子,他以為這對他來說不是什麼大事。
“我爸……”閻開歎氣,臉上寫滿了一言難盡,“反正還沒找到合适的機會告訴他。”
出櫃要經曆什麼,藥以康這個過來人深有體會,所以他特别理解:“确實應該慎重。”
“畢竟他就我這一個兒子,我也不敢把他刺激狠了。”閻開無奈,“那樣太大不孝了。”
藥以康愣愣地點頭,已經久遠的回憶瞬間湧上來,耳邊是幾年前砸在他心裡的那句話。
“沒有誰會不結婚生子的。”
或許徐自清說得是對的,這是必然的事情。是他一直都太天真,奢望着一些不可能的東西。
閻開是獨子,又正是叛逆熱血的年紀,喜歡男人不過也隻是一時興起而已,等這份熱度過了……
藥以康垂下眼,心裡剛燃起的一絲熱切又變得克制起來。既然早晚都會離開,不如一開始就不要靠近。
閻開撞了撞他的肩膀:“我告訴了你我的秘密,作為公平交換,你是不是也應該說一個?”
藥以康無語:“你剛剛分明是主動說的,我又沒逼你。”
“可話頭是你起的。”閻開不依不饒。
藥以康忍不住嘀咕:“我也不是很想知道你喜歡同性這個秘密。”
這話倒也不算假。
他如果不能确定閻開的性向,他便可以一直說服自己壓抑住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可突然一切都被打亂,他現在很措手不及。
“我不管,反正你是知道了,你就得拿一個你的秘密和我換。”
藥以康被閻開的厚臉皮驚呆:“你這是無理取鬧,強買強賣,你知道嗎!”
閻開不贊同:“說得真難聽,這明明是朋友之間的分享。”
“大言不慚!”藥以康氣笑了,“你是不是還小?”
閻開毫無心理負擔地點頭:“是比你小啊。”
簡直可惡至極!
藥以康幹脆也學起他的嘴臉:“我這人無聊得很,沒有秘密。”
“怎麼可能,我不信。”閻開湊過來,一整個等着聽八卦的架勢,“也不說别的,你就和我說說你以前的感情史吧。”
還好,這個還在藥以康能接受回答的範圍之内。
他言簡意赅:“大學談過一個,畢業分了。”
閻開等了半天沒聽見下文:“這就完了?”
“完了。”
“那之前的呢?”
“沒有之前的。”藥以康掃他一眼,“之後也沒有。”
閻開沉默片刻才接着問:“這麼多年都沒再談,是放不下那個人嗎?”
藥以康一愣,沒想到閻開會這麼想。
“我沒那麼深情。”他神色淡淡,“而且他早都結婚了。”
“哦。”
閻開又開啟了别的話題,沒有再深挖藥以康秘密的意思。
藥以康如釋重負,他不擅長說謊,可對于那段失敗的過往,他也真的不想重新在人前提起。
也許是因為兩個人才分享了各自的秘密,他們的關系好像一下子又拉近不少,接下來的聊天進行得很愉快。
藥以康最後是怎麼睡着的都不記得了,隻記得他和閻開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他應該是先睡着的那一個。
第二天他們接着昨天沒做完的工作繼續辛苦了一整天,可算是有了一個小小的收尾。
“明天去基地周邊轉轉吧。”藥以康疲憊地打哈欠。
“聽說附近有一個許願湖很漂亮,我們明天去看看吧。”閻開眼睛亮亮。
“這山裡面還有湖?”藥以康覺得稀奇,“遠嗎?”
“我也沒想到,是今天一個果農告訴我的。”閻開想了想,“就在我們去的倒數第二家人的果林再往裡面走一點。”
“行,那明天去。”藥以康回到房間就躺下了,“你先去洗吧,我休息一下。”
閻開洗完澡出來,藥以康都快睡着了,他很不情願地被閻開拽了起來。
“你不是說一身的汗和灰嗎?”閻開找出一套藥以康的幹淨衣服,“怎麼這會兒又不着急了。”
“我現在困,隻想睡覺。”
“洗了再睡吧。”
藥以康也是真的嫌棄自己身上的髒,所以他到現在躺的都隻是沙發,沒有沾床。
不過等他洗過澡,也沒能繼續睡覺這件事,因為組裡的後期找了過來。
“康哥,老闆他們一家正在燒烤,邀請我們一起吃,免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