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頭,銀色的清輝灑向大地,路上幾盞路燈閃着微弱的昏黃燈光。
從教室走出來,一陣涼風席卷全身,趕走全身的疲憊。
這周的晚課終于結束,路過池塘邊,清新的荷花香萦繞在空氣中,楚忘殊如釋重負地聳聳肩。
她周五隻有兩節課,四舍五入馬上周末了!
宿舍一如既往地叽叽喳喳——主要是宋詞和程以淩,兩人熱火朝天地讨論着最新的戀綜,細數自己cp的糖點,差點為哪對cp才最好嗑打起來。
宿舍的大家長——韓霜沒參與兩人的辯論,穿了件白色睡衣躺在床上,似乎正在看數學文獻?
楚忘殊将外套脫下,挂在衣架上,拉開椅子後仰着靠上去。
休息了片刻,她拿起包将今天帶去的課本悉數拿出,準備将明天要帶的東西剛進去,免得明早手忙腳亂。
一個不明物品引入眼簾,是一隻純白色的電容筆。
楚忘殊疑惑地拿起筆,仔細看筆身,發現筆的尾部有三個字母“CYB”。
明顯不是她的。
哪裡來的呢?
她靈光一閃,忽然想起是早上那節選修課,下課時她收拾東西太着急,似乎不小心把祝嶼白的東西也收拾了……
她仔細端詳着筆,所以這是祝嶼白的?
但不應該是ZYB嗎?為什麼是CYB?
拿起手機拍了個照片,她準備向懷疑對象确認:【CWS:這是你的嗎?】
那邊秒回:【ZYB:是。】
楚忘殊發了個“抱歉抱歉”的表情包。【CWS:不好意思,被我不小心放我包裡了。】
【CWS:你着急用嗎?】
另一頭的祝嶼白手裡捏着一支一摸一樣的備用筆,沉思片刻後回複:【ZYB:急用。】
【CWS:那你什麼時候有空,我還給你。】
祝嶼白看了一眼外面濃墨般的夜色,不行,現在太晚了。
【ZYB:明天下午六點可以嗎?】
【ZYB:在圖書館門口?】
楚忘殊發了個OK。
她放下手機,把祝嶼白的那支筆放在包裡的最内層。
可别把人家東西弄壞了。
放好的瞬間,眼前忽然被一個陰影覆蓋,是宋詞。
她哭唧唧地抱着她胳膊,讓她反駁程以淩說的話。
楚忘殊和程以淩對視一眼,用口型詢問:你說什麼刺激她了?
對面的人手一攤,“我隻是說她嗑的cp是假的。”
身邊的人發出尖銳的爆鳴聲:“你看你看!她還說!”
楚忘殊:……誰來救救我。
第二天,楚忘殊如願以償睡到自然醒。
上午的課十點二十開始,是節很輕松的電影賞析課。
顧名思義,上課的内容就是每次課一部電影,然後随便寫個一兩百字的感悟就好。
一節課上下來,她還有些意猶未盡。
腦海中忽然想起她的那節戀愛選修課,果然沒有對比就沒有差距。
和那節課比起來,這節課簡直是天堂。
她當時不該聽那三個家夥的忽悠去選!
窗外的太陽慢悠悠從天空正中央跑到西邊一角。
楚忘殊看了眼時間,發現快到了和祝嶼白約定的時間。
她拎起包準備出門,程以淩見狀,問了一嘴:“月亮你去哪?今晚不是沒課嗎?”
“我去找祝嶼白。”
三人八卦的眼神立馬黏在她身上,吓得她馬上補上一句,“他平闆的電容筆落在我這了,我去還人家。”
伴随着門咣當一聲,楚忘殊的背影消失在三人的視線裡。
宋詞磕着瓜子,“我敢打賭,這兩人一定會擦出點火花。”
程以淩搖着頭,豎起食指來回搖晃,“no no no,我看兩人絕對沒戲,就月亮那不開竅的木頭腦袋,配上祝嶼白半天憋不出一個屁、話少得要死的人,再大的火花也會熄滅在漫天大雪中。”
嗑cp再次出現分歧,兩人齊刷刷地看向韓霜,異口同聲道:“你怎麼看?”
韓霜:……
要死,就不該湊這個熱鬧。
她默默拿起床頭那本《普林斯頓數學指南》遮住臉,逃離兩人的紛争。
圖書館和宿舍樓在同一條直線上,距離不遠。
楚忘殊很快就到了。
兩人約定的地方在圖書館大門右側的樓梯口。
隻差前面再走一個拐角。
一聲清脆中夾雜着羞澀的少女聲随着風聲送至楚忘殊的耳朵:“祝嶼白,我真的很……喜歡你。聽說你今年選了戀愛課……”
她聲音有些顫抖,深呼口氣後,勇敢出聲:“這是我第四次和你告白。如果……我是說如果,你想談戀愛的話,能不能看看我。”
楚忘殊眉梢一挑,快速思考眼前的情景。
打斷别人的桃花運,未免太不道德。
她蹑手蹑腳地擡起腳,準備往後離開。
“楚忘殊!”
身後響起祝嶼白急促的喊聲。
楚忘殊猛然挺住腳步,尴尬地轉身。
她不明白祝嶼白怎麼一副聰明又不聰明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