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忘殊吃飯前不忘問趙奶奶要不要一起吃點。
趙奶奶搖搖頭,說自己才吃過,這會兒吃不下了。
聽完這話,兩人沒再強求,隻是祝嶼白倒了杯熱水給她。
屋内一時安靜下來,偶爾傳來楚忘殊輕微的咳嗽聲,而後緊跟着祝嶼白緊張地問她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楚忘殊覺得他緊張過頭了,但他也是出于擔心,她隻好一遍遍重複她沒事。
“祝嶼白,我覺得你以後可以考慮開個飯店。”
吃飯的間隙,楚忘殊忽然發出感慨,很認真地看着他說。
祝嶼白用公筷給她夾了菜,“怎麼突然這麼說?”
“你不覺得這個小吃街的飯菜和你做的差不多嗎?”楚忘殊仔細品味了一口,無比确定道,“真的很像你做的味道。”
她吃過好幾次祝嶼白做的飯,那種味道很獨特,想忘記都難。
在吃第一口的時候,她就覺得很相似,後面越吃越覺得像。
“你做飯的水平已經到達開店的水平了,苟富貴勿相忘啊。”楚忘殊很有心情地開玩笑。
自從她醒過來,祝嶼白就一直處在緊張中,她冥思苦想好久,才想到這麼一個緩和氣氛的理由。
她期待地看着祝嶼白,品鑒自己“冷幽默”的效果。
祝嶼白确實笑了,不過好像是被她蠢笑的——“楚忘殊,你有沒有想過一種可能,這就是我做的。”
“啊?你做的?”楚忘殊口中的菜差點卡住,醫院能做飯?
在她疑惑的目光下,祝嶼白緩緩點頭。
一旁的趙奶奶搭腔,“醫院有家屬廚房,可以做飯。”
楚忘殊恍然大悟,真長見識了。
她從小雖然調皮一路磕磕碰碰,但也沒生過什麼大病,去醫院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沒想到現在居然還有廚房可以做飯。
怪不得,她吃着就覺得和祝嶼白的很像,原來就是他做的。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認識到這點後,眼前的飯菜似乎更香了。
她吃得心滿意足,反觀祝嶼白,他幾乎沒怎麼吃飯,心思一直在招呼她吃飯和注意吊着得點滴還剩多少上了。
剛吃完,祝嶼白先一步起身,看了看吊着的葡糖糖快沒了,他俯身将流速關慢,交代楚忘殊注意手,不要扯到輸液管,按下呼叫鈴。
不一會兒就有醫生護士到了病房裡。
護士走到楚忘殊身邊,确定吊瓶全部輸完後,輕輕拔下她手背上的輸液針。
一旁的醫生問:“有什麼不舒服嗎?”
“沒有。”楚忘殊搖頭。
“行,沒什麼不舒服就好,在這簽個字,待會去樓下繳費大廳交完費就可以走了。”
“醫生,請問她回去需要有什麼注意事項嗎?”祝嶼白在一旁詢問。
醫生将視線移到他身上,看他緊張的神情,不由得一笑,“沒有,她各項數據都很好,沒什麼大問題,注意休息就好。”
祝嶼白還是不放心,剛想繼續問,一角被人拽住。
他低頭,發現是楚忘殊,她搖搖頭,示意他别問了。
于是他閉了嘴。
醫生護士看着兩人的互動,相視一笑,随後走出病房。
看着她們離開,楚忘殊松了口氣,眼前終于不再是白茫茫一片,她覺得本來自己沒事的,被這麼一群人盯着,也馬上要有事了。
雖然隻是在床上躺了不到一天,但她卻覺得四肢都快退化了。
她跳下床,舒展下身子,深呼吸一口,才終于有了腳踏實地的實感。
臨走前,楚忘殊向趙奶奶鄭重地告了别,“趙奶奶,那我們先走了,希望您早日康複。”
雖然和趙奶奶相處時間不多,但楚忘殊卻真心佩服這位奶奶,她似乎從她身上看到和外婆很像的一些地方。
“拜拜。”趙奶奶還是一副慈眉善目的神情。
道完别,楚忘殊剛想轉身走,趙奶奶忽又喊住她,“小姑娘,介意我再和你說一句話嗎?”
楚忘殊停下腳步,走進了些,“當然不介意,奶奶您說。”
随後趙奶奶蒼老而又舒緩的嗓音落在她耳邊:“就讓我這老婆子倚老賣老一次吧,小姑娘,希望你珍惜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