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岫靠在羅漢床上看着從蘇钰那順來的發簪百思不得其解。
“陳年,你覺得我長得如何?”
陳年被這話驚的一哆嗦:“少爺你儀表堂堂,一看就是人中龍鳳。”
不是長得醜。
“那我們家很窮嗎?”沈岫摩挲着發簪道。
“怎麼會,我們太傅府雖比不上那些富甲一方的皇商,但還是有點積蓄的。”不然怎麼支撐得住您這麼敗家,陳年默默把後面幾句咽進了肚子裡。
有錢有權還有臉,為什麼會被蘇钰拒絕他。
沈岫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平日裡沈雲外出總有膽大的姑娘朝他遞香囊手帕情書,可謂是擲果盈車,而他好像從來沒有過這種待遇,明明兩人長相一樣。
“我問你,沈雲外出是不是總有姑娘送他東西。”
陳年此刻終于是意識到他家少爺可能是被蘇小姐拒絕後得了失心瘋。
“大少爺确實是……”
沈岫打斷他的話:“我怎的出門就沒有這種待遇。”
面對這種送命題,陳年真是欲哭無淚,還能是為什麼自家少爺這副德行,那些姑娘小姐看他一眼都怕自己眼睛被挖了。
如此一來沈岫便想通了,蘇钰怕不是喜歡像沈雲這種裝模作樣的人吧。
還有那個錦囊,繡的那麼破爛還留在身邊,該不會是意中人繡的吧,氣得沈岫牙癢癢,腦子裡将京城所有的公子少爺都過了一遍。
然後把目标鎖定在了蘇钰的表哥——太子齊羽簡身上。
這倆表兄妹平日裡關系就好,每次進宮都是表哥長表哥短的。
“陳年你說現下情人間都互贈什麼定情物。”
“贈給女子的無非就是些金銀首飾,贈男子的就是親手繡的手帕香囊,然後就去城西的姻緣樹上寫簽,祈求白頭偕老。”
“那你說有男子贈女子手繡香囊嗎?”
“這……這種事情倒是聞所未聞,男子又不善女紅,若真有怕是情根深種。”
好啊情根深種,就這種手藝還敢拿出來丢人現眼。
現在沈岫想到的全是太子躲在東宮裡偷偷給蘇钰繡香囊,然後又将此物親手交到她手中,郎情妾意。
沈岫冷臉讓陳年出去,轉念一想又攔住:“慢着,你去找手繃和針線來,再尋些好點布料送來。”
沈岫收起發簪,心道隻有他親自繡的才配得上蘇钰。
本以為那日過後沈岫會知難而退,沒想到是更加陰魂不散了。
蘇钰出府采購路上就遇見了在書攤上挑書的沈岫。
“蘇小姐巧遇。”
看他這樣子卻不像是巧遇,應是早早就侯在這裡。
蘇钰無視了他,走到一家飾品攤上開始挑選,沈岫也不惱隻是笑笑。
見小販把蘇钰碰過的所有首飾都包上了,小翠出口阻攔:“你幹嘛呢,想訛人,我家小姐還沒說要不要買,你怎麼全包上了!”
小販道:“祖宗啊,這可不管您買不買,這沈二少爺說了,以後隻要小姐您來這條街上不用付錢,凡是您碰過的全都包起來,來收好。”
見推脫不了,蘇钰讓小翠付了銀錢将東西帶走。
接着走到書攤前,将那袋首飾塞入他懷中。
“沈少爺東西拿走,還有我上次應該已經跟你說過了吧,不要糾纏我了。”
“好,蘇小姐我買完書就走。”
沈岫看着不是個愛讀書的人,他在這能買什麼書,再說藏書哪有他太傅府上沒有的。
《繡譜》?
怪不得要到外面買,太傅府中倒也不會有,他買這做什麼?
據蘇钰了解,現如今太傅府中稱得上女眷的恐怕隻有沈老夫人了吧,總不能是他買了自己看吧。
沈岫挑選完之後倒是沒有逗留,道了聲“告辭”後便離去了。
蘇钰在外面又是閑逛了一會兒正好碰上了蘇言,兩人一拍即合當即決定午膳就在外面的醉春閣吃。
二人剛在隔間落座就聽見敲門聲。
蘇钰以為是上菜了,結果一推開門卻是一位七八歲的小姑娘挽着花籃怯生生地看着她。
“姐姐你好,剛剛有位很漂亮的哥哥用銀子買下我所有的花送給你。”
又是他沈岫。
“這花我用不上,你拿回去吧。”
那小姑娘以為蘇钰不想要花就要将她那銀子收回,急忙解釋道:“姐姐你就收下吧,不然我這錢還得換回去,我娘就靠這錢治病,還要交租再不交就要被趕走了。”
一時心善,蘇钰收下了那籃花,裡面都是帶着露水的桃花枝。
“姐姐你放心,這花都是我今早剛摘的,雖比不上雨花村但也新鮮的很。”
還好不是雨花村的,自從那日知道了村長用什麼當花肥之後她便對雨花村的東西有了陰影。
關上門後,蘇钰發現桃花下壓着一張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