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蕭顯轉頭時眸色一冷,一記眼刀刺向殿内,恨不得割血浸刀、一擊斃命。
回府路上,坊間傳言從朝陽長公主病重難醫,變成了有所好轉,再到即将康複。
不用想都知道,這定是明帝為了穩定朝堂,故意放出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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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頭正盛,驕陽炙烤,在樹蔭下的幾人,汗水從額角浸出,向下滑落,帕子擦了幾下便浸濕了。
江容額頭浸出汗珠,正在和汀蘭學習匕首近身攻擊,如若有人背後挾持,應當如何防備。
為了防止她誤傷自身,汀蘭隻折了段樹枝充做匕首,練習一陣過後,感覺還是真實匕首的實戰效果好一點。
汀蘭問道:“娘子,可有匕首?”
她從前刀刃不離身,但自從被分到娘子院落為武婢,便不配備刀刃了。
匕首到是有,但江容不是很想用。
因為是蕭顯送的。
幾番掙紮後,她示意汀芷去翻找,櫃子頂端尋出一隻木匣,捧到她面前,匣内是一把鑲嵌紅寶石鎏金雲紋匕首,是蕭顯送她的。
她記得,這是讓她不要亂說話的威脅。
再次觸碰匕首上冰冷的寶石,像是前世失溫的婚姻,觸之冰冷。
她仿佛從未了解過蕭顯,雖然夫妻一載、同床共枕、相擁而眠,卻依舊不免俗套的同床異夢。
隻一年的相伴,對于漫長的一生來說,隻是滄海一粟,他身為皇帝後宮美女如雲,等到他兩鬓斑白的時候,怕是連她容貌都不記得了。
如今重活一世,計較這物件做什麼。
身外之物在她手裡便是她的,今日若是能讓她學會,不受威脅,倒也成就價值。
汀蘭雙腳站立與肩同寬,手持匕首,利刃向外,拇指抵住刃背,虎口與刀柄貼合,四指緊握,藏于暗中發力,利刃破風,一擊即中。
近身搏擊,唯快不破,出其不意,搶占先機。
指導示範江容看明白了,但真正實操的時候卻無比犯難,握住匕首太過緊張,導緻身體僵硬,出刃力量不足,速度不夠,刀刃方向有偏差。
汀蘭本打算讓她入個門今天就算教學結束,但她卻不肯如此輕松,讓她再次示範,她再次實踐,幾次過後方才有所進步。
正當她高興時,她重複出刃迅速,懸空的左臂躲閃不及,利刃在白皙的小臂上劃過。
“嘶,好痛。”
薄紗下的肌膚細嫩,她扯開衣袖查探時,手臂上劃過長條的傷口,傷口處滲出血液,因其皮膚白皙,與血的鮮紅形成對比,顯得傷口更加可怖。
江容吃痛,汀蘭見狀趕緊從懷中取出金瘡藥,用幹淨的帕子按住,嫣紅浸滿帕子,汀芷趕緊送來新的帕子替換。
場景恍惚如此熟悉,她呼吸一滞,痛若失聲。
不多時,血是止住了,汀蘭稍稍放心。
但反觀自家娘子的臉色,卻全無血色。
與此同時,乘坐馬車回府的蕭顯正在閉目養神,忽地左臂一痛,下意識握緊小臂中段,眸色驟冷,眉頭緊鎖。
他拉開衣袖,小臂皮膚完好無損,内力運行靜脈毫無受損,非毒非傷,那這疼痛又源于何處?
一時間,腦中閃過幾段記憶,極快極輕,記憶再次蒙上了霧,他撥開雲霧,奮力追趕抓取,卻如指間沙,消散于虛無。
手臂上疼痛未減分毫,心頭記憶若有所失。
他單手按在心口,呼吸急促靠在車壁内,半晌後方才緩過來,沖着駕車的陸遺命令道:“掉頭,去左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