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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上你中文 > 失憶後成了死對頭的王妃 > 第76章 銅鏡

第76章 銅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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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些人,殿下頂着風雪,在東南邊坐鎮督軍,你們在京城好吃好喝着身子暖呼呼着,卻在這裡編排他的不是?成何體統?"

一道宏亮嚴肅的嗓音,打斷牧荊與互市司僚屬們的吃瓜。

來者是大鴻胪,位列戟王之下,算是鴻胪寺的副主事。

大鴻胪德高望重,雖頭發花白,年紀一大把,卻不妨礙他扳起臉教訓互市司的人。

此刻他們玉白的臉色紅綠紛呈,精彩得很。

不過是倒個苦水,居然被當場逮個正着!

簡直嘔得肝火要往上頂了!

大鴻胪繼續訓斥。

"戟王殿下這些年為了王妃娘娘失蹤的噩耗,确實幹了些荒唐的事,可殿下該辦的公事不曾落下一件,辦得有聲有色。幾個月前,殿下更是幡然醒悟,将王妃放下,不再提起。"

聽見幡然醒悟四個字,牧荊心裡升起難以言狀的莫名。

大鴻胪擲地有聲:"身為下屬,你們沒盡到輔佐殿下的責任也就罷了,竟然還在外邦使者面前嚼殿下的舌根,若是讓在前線的殿下知曉了,少不得要懊悔提拔了你們!"

張漢與李祥自知有錯,低頭齊聲:"屬下知罪。"

之後便像被一頭棒喝的老鼠,默不吱聲,退了下去。

牧荊緩緩地将視線挪移到大鴻胪臉上。

老者眼中盡是心急火燎的急切,與恨鐵不成鋼的惱怒,似是真為了戟王被下屬議論而動怒,并非隻是單純拍馬屁式地維護皇子。

牧荊記起,也如姜初次面晤皇帝時,這位大鴻胪也跟着陪過幾日。大鴻胪見多識廣,各方使者來訪,大鴻胪每每親自招呼,是名盡忠職守的好官。

就不知自己的黥面能否騙過他。

大鴻胪微有歉意:"三殿下與王妃的舊事确實曾鬧得風風雨雨,本是自己人心知肚明,卻鬧到少船主面前,真是讓少船主見笑了。"

牧荊淡淡一哂,沒表示什麼。

其實無論是冰雪霜風,抑或是星火燎原,都與她無關了。

可她仍舊忍不住要好奇,甚至覺得有幾分好笑。

大鴻胪為何會以為戟王幡然醒悟?

若是戟王自己對外宣稱他懊悔了,那可不一定是真的,極可能是他的伎倆。

不過細細想來,戟王手段雖然殘忍,可到底是個磊落的人,背地裡陰着來,不太是他的作風。

難道是大鴻胪曾窺見了什麼?

窺見了戟王的脆弱和陰暗?

可這些不是在三年多前當牧荊離開他時,便已盡顯無遺了?難道還有什麼能讓戟王為之震驚的難題?

直接了當地問,大鴻胪不見得願意說,于是牧荊隻能拐彎抹角套出他的話。

她佯裝不悅。

"大鴻胪,我對三殿下與王妃的舊事并無半分興趣。我在意的是,自東海來這一趟,着實不容易,可為何不是三殿下親自來接應,難道我在貴國心中,是如此上不了台面的外邦人?當年也船主可是得到陛下親自招待的待遇,難道我遠比我阿娘差?"

大鴻胪苦笑,搖頭歎氣。

"少船主誤會了,如下官所言,殿下是去東南邊督軍了,分身乏術哪!"

牧荊輕蹙眉頭。

"督軍?貴國自有能人将士,我看東坳将軍的兵士便很厲害,三殿下金尊玉貴,又是陛下最寵愛的兒子,為何要親自出馬?豈不危險?"

大鴻胪看着面有不豫與疑惑的牧荊,心知她分析的有理。

杜玄如今是燙手山芋,不擅打海戰的大齊将領避之唯恐不及,可東坳将軍少得可憐的水軍并不足以擊退杜玄。現在杜玄上了岸,更是使得人心惶惶。

所以本該在京城的戟王殿下,為何要親自前去面對杜玄呢?

大鴻胪私心以為,應是與那一夜他親眼見到的那一幕有關。

憶起那一夜久坐于議事殿中,将手覆住臉龐,深深陷入絕望,久久難以平複的三皇子,大鴻胪不勝唏噓。

戟王高大的身軀動也不動,頭頂似乎有天蓋地載的落寞撲來。

腳下亦像是被嶙峋白骨扯住,分寸難移。

其實大鴻胪并不清楚戟王的身上确切發生了什麼,隻是看戟王神色異常悲郁,彷佛撐了三年的意志,在一夜之間驟然崩垮了。

曾經那麼意氣風發的一個皇子,彷佛誰都不能擋住他要走的路。

他強大的意志力幾乎讓衆人要以為他能劈山,能斷海,可王妃一離開他,他的精神卻彷佛就這麼被抽走了。

那一夜過後,戟王看上去又更憔悴銷骨。

"少船主有所不知,這三年多來,戟王殿下為了王妃的事,大動肝火,可下官看得出來,殿下心裡受更多的是悔恨。隻是殿下從不宣之于口,隻是硬撐着,直到撐到他再也承受不了。"

牧荊冷冷地道:"哼,我可是聽說三殿下遷怒不少人,這哪是悔恨呢?"

大鴻胪看着牧荊的黥面,略有感慨。

"皇族之人便是這樣,他們能動怒,能殺人,可萬萬不能表現出後悔,承認後悔,便是承認自己犯錯了。尤其是三殿下,他如此高傲自恃,底下多少眼睛盯着他,他不能承認自己有錯。"

牧荊輕嗯一聲。

"那麼,大鴻胪所言的幡然醒悟,難道是指殿下承受不了什麼?"

大鴻胪看了眼牧荊,猶豫。

這本是戟王的隐事,他不該對他人說起。

可念及這幾年也如姜的船隊着實被戟王折騰一番,大鴻胪覺得有必要為戟王洗白形象。

那夜之後的戟王,确實變得很不一樣。

于是大鴻胪幽幽道來。

"那時殿下正在與互市司研議是繼續将三眠蠶交給貴國,還是幹脆将成匹的絲帛與貴國交易時,殿下忽然盯着一面銅鏡看。"

牧荊疑惑地問:"銅鏡?"

"是,銅鏡……"大鴻胪道:"殿下似乎對銅鏡中的景象感到困惑,他讓下人将互市司一應銅鏡全數放到他面前,點上最亮堂的燭火,然後屏退衆人。"

牧荊心生好奇。

"我那時躲在後頭看着,親眼目睹殿下一個照過一個,起初,他的眼神是那麼的震驚,不敢置信,照過一輪銅鏡後,他似乎是認清了什麼,情緒激動,很是難以承受,對着鏡子出神。"

牧荊心弦微微被挑動。

"他将臉埋于掌中,他肩膀微微顫動,過了很久很久,俱維持一樣的姿勢,直到燭火都燃盡,直到我再也看不清,殿下仍是這般……"

牧荊聽此,竟有些幸災樂禍了。

"鏡子裡能看見的,唯有殿下自己的臉,相由心生,這幾年殿下記恨王妃,相貌必是變得猙獰可布。"

大鴻胪深不以為然。

"不,依我看來,殿下的樣貌,與從前并無半分差别。縱是因為王妃失蹤後,他的胃口始終欠佳,導緻身形消瘦,衣帶漸寬,可在衆人眼中,他仍是那個俊美無雙的三皇子。"

為官數十載,見識過的風浪也算不少了,可那一夜的戟王,卻猶如從驚秋,一下子掉入嚴寒。

之後,戟王原本墨黑的鬓邊,竟也生出幾縷白發。

大鴻胪真是不懂為何如此。

牧荊追問:"戟王殿下究竟在鏡中看見了什麼?"

大鴻胪答道:"實話實說,我猜不透。"

牧荊思索了一會,問:"敢問大鴻胪,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約莫三個月前。"

牧荊沉思着,收到戟王撤了格殺令的消息,是在兩個月前,但其實應當早在這之前,也就是三個月前,他便已經撤了,隻是消息傳到牧荊耳中,需費上一個月。

這才會導緻牧荊誤以為,撤格殺令是于兩個月前發生。

事實是,戟王在鏡中窺透一個秘密,而這個祕密使得他徹底改變了心意,撤去格殺令。

真是撲朔迷離。

于是牧荊擡起眼,直視着大鴻胪,又問:"在那夜之後,三殿下可又做了什麼出乎意料的決定?"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牧荊與大鴻胪的目光短暫地碰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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