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上8:15,宋弄知起床收拾行李回家,準時收到了談小姐發來的新消息。
比起周三的冷淡自矜,周六的談小姐更加……宋弄知說不上來,可以稱之為更加“熱情”。
過界的關心,幾乎喪失了上流人士該擁有的優雅。
一周七天,一天24小時,如果不是身邊的人經常拿他的婚約說事,宋弄知極少有時間會想起談小姐。隻有周六,是宋弄知最被談小姐影響心情、最想被退婚的日子。
[tanhuo:監控截圖x10]
[tanhuo:周一和你一起吃飯的人是誰?周二上課坐在你旁邊的人是誰?周三你為什麼要對這個男的笑……]
雖被這一連串問題逼得睡眠匮乏的頭腦發暈,宋弄知還是依次解釋了。這位是同學、那個是室友、還有一位是擦肩而過的陌生同學。
[tanhuo:為什麼你要和這麼多人接觸?你是要逼死我嗎?]
他仿佛是一個一點就炸的地雷人,恨恨地咬着指甲,溢着淚液憤懑不平。情緒如同快而急湧來黑色的潮水,海嘯将臨。
真的……快要瘋了。
為什麼一周隻能聊十分鐘,為什麼為什麼!!
不是已經定了婚約了嗎?不是馬上宋弄知就要嫁給他了嗎?不是會一輩子鎖在屋裡隻能當他的妻子,為什麼現在要和别人言笑晏晏,為什麼現在不能來見自己。他真的要瘋了,一想到宋弄知正過着與自己無關的人生,窒息感就填滿了胸腔。
被束縛帶囚禁住的堅實腕骨幾欲掙脫,在引發不可挽救的災難前,手機發出輕微的溫和振動。
[宋弄知:><談小姐對不起,是不是我哪裡做的不對?]才會導緻對方情緒失控。
[宋弄知:除了您的父親,我最近沒有接觸過别的omega。我是一個很有A德的人,請你放心!]
談獲冷靜下來。
他的臉頰彌漫着病态的潮紅,被這幾句輕飄飄的話哄得心髒加速,大起大落如陡降的過山車,佩戴的健康監測系統警鳴不止。
[tanhuo:不是你的問題,現在外面的賤人太多了……太多了。我怕他們勾引你。]
十分鐘到了。
談小姐的頭像準時灰下去。
宋弄知将手機大咧咧放在桌子上,繼續收拾行李,聊天界面被來幫忙的傅令昭看去大半。
縱使不了解完整的對話過程,也能從滿屏重複颠倒、混亂破碎的話,窺出大概得情節。
“對面是談小姐?”
傅令昭難以置信地問。
世家之間消息靈通,但AO有隔,他僅知曉談家與自己年歲相近的小輩進出有禮,端方如芝蘭玉樹,比那個恨嫁的老男人談鳴雪性情溫和許多。
現在看來,活脫脫是一個神經病怨夫。
他純然忘記昨天因為宋弄知晚回宿舍幾分鐘,自己生了許久悶氣的事情,急切提醒:“她看起來心理有問題,你如果需要退婚的話,我會盡最大努力幫忙。”
宋弄知本是蹲在地上收拾行李的,聽到他的話,回過頭看了他一眼。
眸光依舊柔淺,卻明明白白寫着這是我的家務事,哪輪到你一個外人多管。
“談小姐除了不喜歡我,其他都很好。”
合上行李箱,宋弄知說:“室友哥,不要在背後說一個女孩的壞話,這很不好。下周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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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周,19區久違地放了假。
提前收到消息的宋弄知問尤見瀾要不要一起回家。
尤見瀾的回複簡短:[如果有時間,我會。]
從學院所在的明德區,到犯罪率排名第一GDP倒數第一的華仙洞,需要轉兩條地鐵線,其中一條,與尤見瀾回家的路重合。
在重合的地鐵閘口外,宋弄知等待了兩分鐘,沒看到尤見瀾的身影,與閘口的小熊貓吉祥物拍了張合照,發到對方的聊天框。
尤見瀾回複得很快。
[很可愛。]
應該是在誇這隻設計得圓圓胖胖的小熊貓。
宋弄知收起手機,轉進地鐵站台内。
他背着雙肩包,修長脖子上挂着耳機,就算後頸貼了抑制貼,藏住頂級alpha的身份,也紮眼得驚人。
在閱讀軌道信息表時,旁邊有個高大的青年湊過來,清俊的眉眼看起來很有親和力,自來熟地詢問:“同學,你一個人?”
他是附近另一所學院的大學生。
年輕人本就容易熟絡,兩人很快攀談起來,聊到宋弄知正就讀于第一學院的作戰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