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彭顯越都是早早起來,準備了早餐才去上班,于放一般睡到中午,彭顯越打來電話喊他起來吃了飯再去睡覺,于放才會不情不願從床上爬起。
吃飯還得拍照報備。于放吃完飯就沒了睡意,隻得打開電視看着窗外發呆。
這陰沉沉的天好适合在家裡發黴,如果彭顯越也在就好了。
于放好幾次點開兩人對話框,猶豫一會兒又退出來,想跟彭顯越說說話,又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叮鈴鈴——叮鈴鈴。
桌上的手機鈴聲響起,于放以為是彭顯越電話,翻身拿過來看,結果是江門。
臉上遺憾之意難掩!
他接通,電話那端傳來嘈雜的白噪音,混合着于放聽不懂的語言。
江門的大嗓門從聽筒裡傳來,說,“于放,我要回來了。”
“不再待幾天?你回來幹嘛?”
“在這兒也沒意思,還不如回去上上班,這班一天不上渾身難受,我他媽現在就喜歡吃點苦頭。”
“那挺好,回來吧!”
江門察覺到于放情緒低落,問他,“你是不是發生啥事了?”
江門和于放處了這麼多年兄弟,從對方說話的語氣就能辨别出對方情緒,江門雖然人大大咧咧什麼都不放心上,但是對于他在意的人,他還是挺上心。
“沒事!”
于放嘴硬不說,江門自己瞎猜測,“是因為開店的事?這事你别急,等我回來跟你好好琢磨,這事得慢慢來,你别自己一個人幹着急。”
“行了我要登機了,這天冷路滑的,老子就不要你來接機了,明天晚上出來吃個飯。”
“行,挂了。”
于放挂斷電話靠在沙發上歇了一會兒,突然想起彭顯越書房裡的那本畫冊,踩着拖鞋鬼鬼祟祟推門而入。
房間裡的畫全都清理幹淨不知放到哪兒去了,于放一開始不小心發現的那本畫冊也不在原來位置,于放每個角落都翻了一遍,記憶裡的那些畫像完全沒出現過一樣,找不到半點存在的痕迹。
書架上放着薄薄厚厚不同尺寸不同大小國内的國外的書,于放随便拿起一本來看,啊!要暈了。他兩眼一翻趕忙合上放回原位,高處低處都看過,還是沒有。
越是找不到于放越是好奇,他當時忙趕回去又怕彭顯越發現,才看了第一頁就放回原位離開了。
于放長舒一口氣,坐在彭顯越處理工作的辦公椅上,無聊的在房間來回晃蕩。
外面門鈴響起,于放起身推門出去,門鈴響了又停下,于放猶豫到底要不要去開門看看,還沒做好決定,門鈴又響了。
這次響的格外持久,于放給彭顯越打去電話想問問他要不要開,直到電話鈴聲挂斷對方也沒接,估計還在工作。
于放打開門口監控,看到視頻門外站在門口的女人,他不知道是誰,但既然知道彭顯越住在這裡?兩人估計是親戚也說不準。
于放拉開門,兩張陌生臉孔面面相觑,門口婦人在看清于放的瞬間臉上閃過一抹震驚,她視線越過于放看向客廳,見裡面沒人,這才落到于放臉上。
婦人淩厲的目光橫掃過于放,于放握住門把的手收緊,對方蔑視的眼神落在他眼裡,劃過他心上,這種高高在上的姿态真是讓人想摔上門懶得搭理。
于放冷聲,“你找彭顯越?他不在家,你給他打電話吧!”
“你又是誰?誰讓你在這兒的?”女人一開口就咄咄逼人。
于放蹙眉,冷峻的眼神從上到下掃過,不知道是女人保養得當還是本來就顯年輕,看着也才三十來歲模樣。
女人手上提着一個翠綠色鳄魚手提包,手腕上黃金疊戴翡翠,一對珍珠耳環,于放不識貨,但看這穿搭還有氣質,一看就是有範兒的高知人士。
對方問他是誰怎麼在這兒?于放想回答,還真找不到合适的詞。
是彭顯越男朋友嗎?要是他沒跟他身邊的人說,他這麼一說豈不是害了他。
“不關你的事。”
婦人輕視的眼神死死看他,忽然眉眼一彎,嘴角露出一抹譏诮,“我是彭顯越的媽媽——冷蓮,我找我兒子,應該也不需要跟你這個外人解釋。”
婦人繞開于放朝裡面走進去,哒哒哒的高跟鞋踩在地闆上,發出清脆聲音,高跟鞋沒了聲兒,于放還愣在門口,身後的婦人開口對他說道,“你過來,阿姨跟你說兩句話。”
于放完全沒想到會是彭顯越他媽,彭顯越跟他說他媽一直在國外,好多年沒回來過,兩人也不太聯系。
所以當這個自稱彭顯越他媽的女人站在門口時,于放壓根沒往那方面多想。
不過是與不是已經不重要,他明顯感受到這個叫冷蓮的女人對他沒有半點好感,他也估計和她聊不到一起。
于放關上門雙手插進褲兜,水也沒倒一杯,懶洋洋靠在一邊沙發上。
反觀冷蓮,渾身珠光寶氣,精神抖擻,小小的身體裡似乎有無數個小強在亢奮,那富态的臉上瞧不起的眼神,刺的于放不忍多看。
冷蓮問他,“你是顯越的朋友嗎?我們顯越一向聽話懂事有上進心,身邊結交的都是有内涵有學識有禮貌的孩子,而且家世背景都不算太差,你這樣的...........”
于放就算是個傻子也該聽懂對方話裡赤裸裸的嫌棄,不就是配不上彭顯越連做朋友都沒邊嗎?
他呵呵,“你是彭顯越親媽嗎?還是單純認為自己很了解他,你知道彭顯越為什麼和我待一起嗎?因為他其實就是我這種人。阿姨你還真是好騙,彭顯越給你看到的是什麼你就信什麼,還是你不願意承認喜歡自我蒙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