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車夫喊晉楚卿下去吃飯,奇道:“謝雲不是跟上來了嗎?怎麼又不在了?”
“……”“對了,你早上怎麼回事?”車夫,“吓我們一跳。”
“……”
晉楚卿走到陳言笑旁邊坐下。
陳言笑看出他身上的端倪:“……你還好嗎?”,“沒事。”
車夫:“真的要找大夫看看了,臉色白得吓人。”
甯德佑針對甯湯采取的一系列手段确有成效,現在街上到處都是談論平連王甯德佑賢明的人,甯湯也被塑造成了一個被小人挑唆蒙蔽的受害者。
上位者的歉意與補償讓險些喪命的民衆誠惶誠恐感激涕零。
旁邊少了水行這個黑臉煞神,路人看水仙的目光比之前狂熱許多,已有幾個自命風流的公子來搭讪。
晉楚卿水仙來到藥鋪,藥鋪除了正在關門的掌櫃沒有别人。
水仙叫住掌櫃問他能不能等一下。
掌櫃的喜氣洋洋地:“我現在沒時間,你們去東邊孫掌櫃那兒拿吧。”
“我們已經走到這兒了,大叔幫幫我們吧,我們拿了藥馬上就走。”
被水仙眼巴巴看着,少有男人不心軟。掌櫃又把門打開:“你們要什麼藥?”
晉楚卿将單子遞給掌櫃,掌櫃去抓。
“大叔的心情好像很好。”水仙坐在椅子上,杵着下巴搖晃着小腦袋。
“那是。”掌櫃的說,“黃永那個奸佞小人終于得到了應有的報應,還有一個時辰就要屍挂城門,曝屍三天。隻要是惠廬人,我相信沒有不高興的。”
見水仙迷惑不解,掌櫃的解釋道:
“黃永是甯湯的狐朋狗友,據說引甯湯犯下滔天大罪的人就是他。姑娘外鄉人可能不清楚這些,不知道惠廬這兩年的日子。”
掌櫃的把包好的藥遞給晉楚卿:“好在平連王慧眼如炬,識破了他們的真面目。”
“大叔這麼高興就是因為要去城門?”
“是啊,一共一錢。”
城門口聚集上千民衆堵得水洩不通。
水仙抱怨什麼都看不到。
水行護在水仙身側,避免水仙被來往的人撞到。
“我們去那邊房上看,哥哥帶我上去好不好?”
“……”無奈地歎了聲,水行抱着水仙飛身過去。
留在原地的陳言笑再次看向晉楚卿:“你怎麼樣?還能堅持嗎?”
比起水行和車夫,陳言笑更能感知晉楚卿的傷勢。
“你要抱我上去嗎?但我嫌棄男人,可否請你換個女裝?”
聽到如此晦氣的發言,陳言笑飛身離開。
——
押送黃永首身兩分的屍體的馬車姗姗來遲。
馬車所到之處一片嘩然,土塊石塊砸的到處都是。侍衛們費力地維護着秩序,兩名執行者架好梯子,正準備把黃永的屍體挂上去,民衆忽然發起暴動。
執行者被推倒,黃永的屍體随之摔落在地,人群爆出更大的聲音,黃永的屍體被民衆徒手撕扒,不消一刻,驚成爛泥。
水仙初時沒有看清,還特地走近,看清後差點吐出來,水行及時攙住她。
幾人第一次切身感受到民怨沸騰的可怕。
這件事也驚動了胥宿國的最高統治者。
統治者發布诏令,強烈譴責黃永這種媚主之奴,并下令屠黃家九族,以雪民恨,清天怨。
被魅惑的主子甯湯也難逃幹系,他的事被盡數抖落,被削去了官位——當然,這是後話。
現在黃永剛死,正是惠廬全城狂歡之際。
水仙的詩畫會最終也沒去成,她受了挺大的刺激,連續兩天食欲不振精神恍惚的。
水行去叫水仙,晉楚卿三人在樓下,車夫問晉楚卿這兩天怎麼沒看到謝雲。
晉楚卿回答說走了。
“走?去哪裡?你把他的玉石還給他了嗎?”
“他自己拿到的。”
“……你身上的傷不會是他……”
“與他無關。”
車夫小聲嘟囔:“我就說這小子來路不明,當時不讓你招惹的……”
“……”
水仙水行下樓,看水仙的樣子已經生龍活虎。
車夫高興地上前關心了幾句,問水仙當時的情景。
水行聽車夫舊事重提面色不虞,水仙也一臉苦相:“……大叔能不能不提這件事?”
“膽小鬼。”晉楚卿。
“我才不是。”水仙。
——
水行把小二叫來,把店裡的招牌都點了一遍。
“是要唱戲嗎?”上菜的時候,水仙看到樓上有人搭台子問道。
小二是剛來的,第一次跟這麼漂亮的姑娘說話,腼腆地笑道:“是啊,唱的是黃永的斷頭台。”
水仙拿筷子的手僵住:“……”
“……”水行,“我去讓他們撤了。”
“……不用麻煩哥哥了,我們吃飯吧。”
“你不怕了嗎?”車夫。
水仙:“我又不是膽小鬼,才不會怕。”
飯吃到中途,戲園的人來報文醜跟旦角身體不适不能參演,可能要延期。
車夫歎水仙還真是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