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味,卻醉人。
晉楚卿李湘君先後倒下。
——
“它已經痊愈了。”雪嶺上,戴着面具的李湘君在照顧雪狼,師弟義麻:“該放生了。”
“嗯。”李湘君。
晉楚卿:“……”
像夢境,怎麼會是有關李湘君的?
“師傅又在閉關?”
李湘君點頭。
義麻:“在這裡呆的不悶嗎?他一閉關就是一年或者好幾個月,不如你這次跟我一起下山?”
李湘君:“師傅說在我二十歲以前不能離開這裡一步。”
“你還真是死腦筋。”
李湘君把雪狼從籠中抱出來放到雪地裡,雪狼嗖得蹿的不見蹤影。
“小東西真無情。”義麻歎,“我們打一場吧,山下的人弱不禁風,都不能盡興。”
李湘君:“好。”
另一邊,李湘君也進入夢境。
李湘君在夢境中看到晉楚卿與螢火,螢火瓷白的臉上挂着幸福的笑容。
晉楚卿問她笑什麼,螢火依偎在晉楚卿懷中:“劫後餘生,不值得喜悅嗎?”
“……”是自己潛意識動了春心嗎?李湘君為夢境内容羞赧,畫面卻陡然一轉,晉楚卿身在李府,李府血流如川。
——
晉楚卿醒得早,他起來的時候,李湘君還沒醒。
“你那到底是什麼酒?”杜坤,“湘君渾身是汗,怎麼叫都叫不醒!”
“怎麼會?”韓忻,“同一壇酒,阿青就沒事。”
“……”
晉楚卿來到李湘君的房間,李湘君的衣服都被汗踏透,臉上雖有面具無法看到表情,但明顯十分痛苦。
像是被夢魇所困。
“酒還有剩嗎?”
“還有你剩下的一碗半,我把它裝在了酒壺裡。”
她覺得挺好喝,随身帶在身上,本來還想自己留着喝的。
魏良徒笑,韓忻紅了臉:“這是沒有喝過的,我為什麼不能收起來?”
晉楚卿:“你嘗過沒有?”
“我……呃……我就嘗了一點點。”韓忻。
“味道如何?”
“你不是喝了嗎……清甜可口,就和我在酒莊喝的一樣。”
杜坤搶下韓忻的酒壺泯了一口:“……的确是甘冽醇香的好酒。”
韓忻:“你這麼喝别人還怎麼喝?”
晉楚卿:“《境外》一書中曾記載一種酒,名不化,與其特征吻合。”不化冰是不化令的洞穴。不化令乃靈界可認主的通靈稀世之材,傳說靈王閣前有一段路便是不化令所制,靈王立身其上能沉心養神,修身養性。他靈在不化令路上不可心口相向,否則不化令将會口吐人言,映出所想。
也叫醉生夢死酒。
李滄州:“那是傳說中修仙者的酒。”
“若飲酒者心思過重,便可能長睡不醒。”
榮瑾:“……”
湘君不似滿腹心事心思深沉的人。
“修仙者?”杜坤,“當今世上還有修仙者一族?”
“那個酒莊你們還記得在哪兒嗎?”榮瑾。
記憶中的酒莊隻剩下一片空地,韓忻:“我記得明明是這裡……應該不會錯啊,我很擅長記路的。”
魏良徒問路過的本地人,他們表示從未聽說過那酒莊。
客棧門前,梨樹繁茂如香雲。
夜晚回客棧時門外守滿了官兵,榮瑾李滄州止步,晉楚卿、魏良徒、韓忻一進門就被官兵抓了起來。
在客棧的中央站的是祁烈和祁淮汕,魏良程被綁着扔在地上。
魏良徒:“哥!你們憑什麼抓人?”
祁烈從林府帶來的官兵把魏良徒也抓了起來。“柔兒呢?”祁烈。
“……她沒在房裡?”晉楚卿。
韓忻:“……”他們是誰啊?
“房間是空的。”祁淮汕。
“是不是出去散心了?”韓忻,“街上你們找了嗎?”
“不會。”小二,“我從早到晚都在這兒,沒見過祁姑娘下來。祁姑娘很顯眼,如果她離開,我們不會沒有注意的。”
祁烈盯着晉楚卿:“跟在你身邊的那個少年呢?”
蝴蝶玉裡療養呢。
祁烈踩住魏良徒的背:“這個問題很難回答?”
魏良程:“放開他!”
“……”
蝶玉現在功力恢複一些,搜尋範圍是三百裡。
三百裡内都沒有祁柔的蹤迹。
三百裡,普通的馬不停歇地跑也要一天。
祁淮汕的詢話已經完畢,不管是客棧的人,還是路上遇到的人,都可以證實他們對祁柔沒有惡意,反而十分呵護。
可他還是遷怒。
消失的酒莊,不見的人。
一陣大風刮起,迎來走來一名白衣女子,女子與晉楚卿擦肩而過,晉楚卿回身想要抓住女子,女子卻已不見蹤迹。
盡管隻是一瞬間,晉楚卿還是看到了女子的臉:吳意雲。
——她不是尋道去了嗎?
這是已經有所成的意思?
晉楚卿再回到客棧時,祁柔已回到客棧的房間。
隻是她已經容華不再,宛如老妪。
祁淮汕:“到底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為何,但我知道是意雲救了我。”祁柔。
李湘君清醒,晉楚卿依諾以真容示之,李湘君愣住。
這次卸去僞裝,晉楚卿未再易容。醒禮教已解決三方審判,祁烈也查到他的身份,沒必要了。
甍岐是玉中妖邪。飼過甍岐的,除非甍岐隕滅,一生都會有聯系。
蝶玉懷疑是葉玉娴搞鬼。
祁淮汕留在客棧照顧祁柔,周亞瓊為祁柔療養。
祁烈要晉楚卿跟他一起去找葉玉娴。
葉玉娴已不在武府。
武彥知曉祁柔祁家的身份後夜不能寐,為了避免葉玉娴的作為影響到武府,大義滅親狀告葉玉娴草菅人命,将她休棄後送入大牢。
“除了柔兒以外,其他一夜變老的人都已死去。死者都是年輕貌美的女子,而且,都在武府呆過。”祁烈,“這個葉玉娴,果然有鬼。”
武彥對外散布葉玉娴善妒的消息,說那些女子是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被葉玉娴毒害的,他隻是被迷惑。武彥好客,出手豪爽,平時又常濟窮人,跟各界人士關系都不錯,出了這種事,大部分人對他隻有家門不幸的同情。
“死牢裡是個冒牌貨,城主朱賜最近又在寵幸一名來路不明形容妖豔的女人。”祁烈。
“去看看就知道了。”晉楚卿。
城主府莊園設計得匠心獨具,氣勢恢宏。城主朱賜趕來,見到晉楚卿驚喜交加,晉楚卿沒認出來。
“莫非你不認得我了?”朱賜指着自己,“岚城,錢都。”
——
岚城騎射場。
少年錢都被錢真支使招待從京都下來遊玩的林九。
騎射遊戲結束之後,錢真對林九大肆贊揚。
林九不喜錢真的市儈嘴臉,對錢都軟弱可欺的性子也感到惱火,有心刁難他,遂提出錢都高舉靶子自己射箭的想法。
“難道你不相信我的技法?”
錢真:“自然不是。”
“爹……”錢都惶恐。
錢真瞧了林九一會兒:
“林公子技藝高超,想必會是一場精彩表演。”
“……”
林九沒想到錢真會同意,臉色更加難看。
“可、可是……”錢都。
錢真:“堂堂男子漢,有什麼好怕的?”
“……”錢都咬唇,顫抖地走到遠處舉起靶子,林九把弓拉滿對準錢都的頭。
“……”
錢都抖若篩糠,林九瞧了眼錢真,心中暗罵一句豬狗不如。正欲把弓放下,一支鐵箭穿過,林九的箭斷成兩半。
少年少女騎馬走來。
林九瞪着晉楚卿:“……你什麼意思?”
晉楚卿:“手滑了。”
“……哦?”
林九又從背後抽出一根箭,瞄準晉楚卿:“我似乎也沒有辦法控制我自己。”
“……”
“這不是晉楚公子嗎?”錢真跑過來,“您也有空來這裡?”
螢火:“你是他的父親,怎麼可以讓自己的孩子做這麼危險的事?”
“這沒什麼的,大家圖個開心。”錢真。
“走吧。”晉楚卿。
“……”
“站住!”林九。
“……”
“我讓你們站住。”林九箭射向晉楚卿的馬,螢火抽鞭将其卷掉。
“……”
錢都拿着靶子走過來:“發、發生了什麼事?”
“……你連表達自己的主張都做不到?”晉楚卿。
“……”
——
記憶中膽小怕事的柔弱男人實在跟眼前這個腸肥腦滿的形象重合不了。
“你新納入的妾室黛夢,是不是葉玉娴?”
祁烈沒料到晉楚卿這麼直接,朱賜:“這個……”
“……”
“葉玉娴還在牢裡,怎麼可能是她?”朱賜小心翼翼道,“不過,她有得罪二位?”
“我們要見她。”祁烈。
葉玉娴把武彥的背叛歸結于自己不夠美麗上。她将自己完全地供奉給甍岐,被葉玉娴用血養過甍岐的人的生命力被抽幹,葉玉娴終于獲得了她一直想要的超脫任何女子的美貌。
錢家衰敗後錢都入贅到了朱家,朱家是一個小姓家族,隻有一個獨女朱恩,朱恩六年前因病去世,兩人之間無子女,朱恩死後,錢都為繼承朱家家業改名換姓為朱賜。
朱賜曾是胥宿國至城城主的得力助手,胥宿國占領舟曲國,至城城主推薦他到此任城主。
朱賜早聞葉玉娴美名,對其垂涎已久。得知葉玉娴被關押,把葉玉娴要了過去。
女子輕紗玉腿,纖腰豐臀,唇紅齒白,黛眉漆目,步步生蓮,魅惑近妖。
她勾人的眼睛望着朱賜,朱賜馬上淪陷。
“晉楚卿……是聽過這個名字,但并不認識。”葉玉娴,“發生了什麼事?”
朱賜想了想:“……那你可認識戎寒?”
葉玉娴搖頭:“到底怎麼了?”
“……今日他來找你,說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問你。”朱賜,“我之前欠他人情,不想欺瞞他。”
雖然已經欺瞞了。
“說起來也是造化弄人。”朱賜歎,“他說他要見你,我替你允了下來。”
葉玉娴垂眸,羽睫遮住眼中的流光。
胸前挂着的蝴蝶玉隐隐發燙,蝶玉告訴晉楚卿這就是葉玉娴。
晉楚卿比葉玉娴想象得更加俊美年輕,她看得心頭一動:此人這般,才好與她相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