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嶰在圓柱形的結界内。他的記憶隻到李湘君拿着長劍穿破自己的胸膛,還有晉楚卿狂亂不可置信的臉……
原來那個人也會有那種表情。
“這種好感其實未必是真的好感。早期的通心帶是用來測試人性善良的一面的,測試的方法是通過無限放大他心中正面的情感。這個跟阿青名字一樣的,内心荒蕪,當時隻有一絲這種正向情感,怪不得感情如此猛烈……”
到了這個地步,他還要自作多情嗎?
雲嶰從圓柱結界站起來,靈族入侵,不知人族怎麼樣了,沸高族是否還存在。
自己是在什麼地方?
是什麼人救了他?
或者說什麼人囚禁了他?
“醒了。”
正想着,熟悉的好聽的聲音傳來,雲嶰驚愕地擡頭。
晉楚卿從門口進來,他比他記憶中更高,眼神也更加冷酷。
晉楚卿一身黑色長服,腰間束着那條他送給他的黑色銀環碎金腰帶。
晨間的陽光灑在他俊美得不像話的半邊臉上,墨色的發絲在空中搖動,遮住他深潭般幽深動人引人堕落的眼睛。
雲嶰心一抖,唾罵自己不争氣。
“我不是已經死了嗎?這是怎麼回事?”
晉楚卿停頓了下,以一種審視的眼神仔細地打量着雲嶰,仿佛要剝開他的皮肉,看清他的内心。
雲嶰被他的目光看得不太愉快:“看來你對我活着這件事很失……”
冰山融化,取而代之的是雲嶰不曾見過的緊張、期待與狂喜。
不等雲嶰反應,晉楚卿已經奔來,他緊緊抱住雲嶰的身體,勒到雲嶰喘不過氣。
晉楚卿的情緒前所未見,以至于雲嶰都沒想到要推開他。
“……你回來了……太好了。”
漫長而虔誠的擁抱過後,晉楚卿低低地說。
“……我本來,也沒有走。”
晉楚卿聞言一頓,在雲嶰耳邊笑了一聲。他用頭蹭了蹭雲嶰的脖子。
“可以放開我了嗎?”雲嶰。
“……”
“人族現在怎麼樣了?還有沸高族。”
“……”
“這裡又是哪裡?”
晉楚卿改蹭為吻,從雲嶰的脖子吻到他的臉頰,再到他的唇上。他的舌頭探進他的唇齒,從中汲取他渴望已久的甜美。
“……晉楚卿?”
疑惑的呼聲讓晉楚卿的動作更加激烈,壓抑已久的情感鋪天蓋地襲卷簡直要将雲嶰吞沒。
“人生在世,及時行樂。”
腦中閃現的話讓雲嶰差點跟着熱起來的大腦瞬間冷靜,他對準晉楚卿的臉砸了一拳。
“——你在做什麼?”雲嶰胸前的衣服被解開,胸膛起伏,憤怒地瞪着晉楚卿。
他想起那天。那天這個人也是這樣,這樣灼熱的體溫,這樣性感的眼神,這樣微紅着臉頰好像充滿愛意的表情,以及他之後無情的“人生在世,及時行樂”的人渣語錄。
他把他當成了什麼?
做完那種事情,說完那種混賬話,消失七年杳無音信的家夥,對他毫無愛意,給他希望又讓他失望的家夥。他把他當成可以予取予求随時丢棄随時撿起來的玩物了嗎?
如果不知道通心帶的事,他或許還會找盡理由在心裡為他辯解,可是現在……全部都是假的。
他還要自欺欺人多久?還要重蹈覆轍多少次?
“不是那樣的……”似乎聽到雲嶰的心聲,晉楚卿觸摸着雲嶰的臉,莊嚴到肅穆地吻着雲嶰,他挽起他的手背,親吻他的手指。
“我愛你。”
“……”
雲嶰心髒抽痛。
當年,他就是因為這句話放棄一切抵抗,任他予取予求。
可事後,他隻用了情話二字總結。
他是又寂寞了,還是有什麼事要利用他?
注意到晉楚卿手上的靈器,雲嶰的心徹底冷了下來,果然……
“……你的手上戴的什麼?”
雲嶰把手從晉楚卿手裡抽開,冷冷看着對面那張怔住的面孔。
“牽情輪的變種,你以為我認不出來嗎?”
“……”
“你希望可以窺探到我怎樣的心情?”雲嶰仰頭逼視晉楚卿,“你想聽什麼,想得到什麼,想怎麼利用我,大可以直接說。我對你的為人心裡有數。”
“……”牽情輪碎成幾瓣落在床上,晉楚卿:“這個不是為了窺探你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