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走向怎麼變得越來越詭異了?
南喬張大眼睛看着頭頂上的床幔,松松垮垮的衣衫穿在她身上,不難看出那雪白雪白的裡衣是成年男子的尺寸,而她左手手腕上鎖着一金色的镯子,镯子上嵌着長長的鍊條。
而鍊子的另一端,鎖在了躺在她身側的傅家主右手手腕上。
大概是被浴池底下的燭瞑給刺激到了,就在剛才,他也不聽她的解釋,便先一步拿鍊子将他們二人鎖在了一起。
“海棠。”
南喬“嗯”了一聲回應他。
他當即支起腦袋來,往她的臉靠近,好讓南喬能看見他的臉,一邊問道:“海棠可會怪我?”
怪他什麼?将她鎖了起來?還是将婚期提前?
“不會。”南喬想也沒想便回答。
如今已經過了淩晨一點,屋裡的油燈依舊點着,她睡在床榻的裡側,傅家主睡在外面的一側,昏黃的光暈從左側方照着能讓她看得清楚傅家主的模樣。
如果忽略掉那将他們二人鎖在一起的金鍊子,倒也是一副歲月靜好的畫面,可惜這人骨子裡便是有一股子瘋勁,即便是失去了記憶,卻仍是對她充滿了占有欲。
可是...
南喬抿了抿唇,她清楚地知道他因為她尋找神像而感到氣憤,卻又因為在意她、喜歡她而處處讓步,所謂的懲罰也不過是用一條鍊子将她和他鎖在一起,又将婚期提前。
這樣的男人怪讓人心疼的。
傅家主自是察覺到南喬看他的眼神越來越柔和,達到他想要的目的後,他心下暗笑,嘴上卻順勢道:“海棠既然不怪我,那将婚期定在明日可好?”
“啊?”
他溫和地笑了笑,眼神不着痕迹地掃了一眼浴池的方向,“以免夜長夢多,我想将你我的婚期提前,思來想去,日子是你和我兩人一起過,我也不在乎什麼良辰吉日,便想着省去那些不必要的禮節,你我明日便拜天地。”
“海棠覺得如何?”
這話聽着倒像是臨時決定的。
南喬有些猶豫:“可是...”
他卻已經給她找好了借口,“海棠若是顧及你家中的長輩,我會去信告知原由,若他們知曉海棠被一條蛇定了契約,結下了伴侶契,隻怕比我還擔心海棠與我的婚事。”
這話倒是不假,“海棠”的家人讓她這個小姐來當探子,不過是因為她是傅家主的未婚妻,比别人更有可能打探到有用的消息。
若是他們知道她沒打探到神像的位置,反而有了别的變故,隻怕他們比傅家主更希望婚期提前。
不過...
南喬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在浴池底下的燭瞑,之前傅家主一開始的表現其實還算心懷敬意,哪怕後面打起來了,但她聽得出來他一開始是在和燭瞑好好談條件。
而燭瞑是這個副本世界裡面的導師,他卻沒有使用導師的皮囊而是用原本的面容出現在那兒,最開始還是用蛇的形态出現在她眼前,難不成...
腦海中閃過某個念頭,南喬試探着看着傅家主道:“水下那...”
她想知道,他也不瞞她,“那原本是我傅家供奉的蛇神,隻因會吃人才會被封禁在池子底下了。”
“蛇神?”
既然有蛇神,為什麼還有蛇身神像去惹得這麼多人想要搶奪?
南喬才有了這個疑惑,便聽見他道:“想必海棠也知道,我傅家倚仗神像庇佑才富可敵國,卻不知神像庇佑傅家,從神像裡出來的蛇神卻是個邪物,喜食人肉。”
“!”
南喬一想到剛才她一個人遊下去想要找到神像,如果那時候燭瞑扮演的導師沒有進來,隻怕她要被原本的大蛇吓死。
“海棠現在知道怕了?”
傅家主低下頭,又往南喬的臉湊近了些許,“浴池裡面設有禁制,那禁制距離水面有些距離,若非主動往底下遊去,其實不會驚動下方的大蛇。”
“是以海棠若不是故意下去送死,并不會被纏住。”
南喬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便見到他的指骨微微用力去抓住她的左手,目标明确便按住她手背上的蛇紋,依舊是笑着說話,“說到這兒,我有一問需要海棠解答,那邪物往常可是見人就吃,除了我,無一列外。”
“如今倒是要問問海棠是如何從他手中活下來的,沒叫他吃了你,甚至與你結了伴侶契約?”
“...”
該怎麼告訴他,她和他口中的大蛇早就結了契,說起來要是非要論先來後到的話...他們兩兄弟,哥哥才是最先來的,不過這話現在肯定不能說。
她動了動唇欲言又止,“我...”
他看着她,不疾不徐道:“海棠莫要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