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扶搖抱拳:“在下松陽縣捕頭李扶搖,手下之人魯莽,多有得罪,還請諸位不要見怪!”
容一滿臉桀骜不馴:“你們縣太爺呢,把我們主子請了來,讓你們縣太爺出來說話!”
李扶搖聽到容一如此不客氣的語調,面不改色,理了一下衣袍,坐在他們對面:“若是幾位真跟我們所查的案子有關,自然有見縣令大人的時候!”
容一一聽,立刻動怒,李扶搖言下之意,不就是他們犯了罪,縣太爺自然會出來治他們的罪嗎!
“容一,退下!”這一次的呵斥聲音平穩,息怒難辨,可那侍衛卻臉色一凝。
李扶搖一看,眼神微動:“想必,這位公子就是主事之人了!怎麼稱呼?”
“李捕頭!在下‘‘祁若安’’!屬下所有冒犯,李捕頭不要見怪!”
李扶搖挑眉聳肩:“我們也無意冒犯諸位,不過近來縣中出了一樁人命官司,剛才我聽手下說你們有一匹紅馬,而且額間帶了一撮白毛?”
“不錯!”‘祁若安’的态度倒還好。
“敢問祁公子,這匹馬你們是從何得來的?”
“是在下的護衛昨日從馬市購得!”
“馬市?”
“不錯,我們自己的馬匹被人盜走,無奈之下隻能去馬市又購了一匹!”
“不知是哪裡的馬市?”
“西街馬市!”
“何山!”
“屬下在!”
“立刻去西街馬市将牙儈帶過來!”
“是!”
李扶搖笑着看向‘祁若安’:“幾位稍坐片刻,等牙儈來了,證明幾位所言不虛,你們就可以平安離開了!”
‘祁若安’扯扯嘴角:“無妨,縣衙中的茶不錯,世間罕有,在下趁此機會多坐一會兒,也好多飲一杯!”
李扶搖玩味一笑:“看公子的氣勢,可不像是少了好茶的人!”
‘祁若安’端起茶碗輕撥:“何以見得?”
李扶搖往椅背上一靠:“我看公子舉手投足之間,自有一股風流,倒是像極了戲文裡的大家公子!”
“李捕頭眼力不錯,某确實出身大家,不過家道中落,如今淪落為一屆生意人了!”
李扶搖看着他身後的兩個侍衛也不挑破,轉而說起别的:“不知祁公子是做什麼生意的?”
“茶葉、綢緞、米面糧油,什麼賺錢做什麼!”
“祁公子年少有為!”
“不比李捕頭,年紀輕輕竟成了這縣衙中的捕頭!”
李扶搖理了理衣袖,語氣謙遜:“我這都是依仗縣令大人提拔!”
‘祁若安’勾着嘴角看向李扶搖:“都說松陽縣縣令,為官清廉,治下有方,縣令大人既能從一衆屬下中提拔李捕頭,想必李捕頭自有你的過人之處!”
“哦?祁公子可看出李某哪裡過人?”
‘祁若安’輕笑:“眼下看來,李捕頭定力過人!”
“祁大公子果然有趣!”李扶搖臉上是無懈可擊的笑,“不知祁公子,此番到了松陽縣又為的是哪一樁生意呢?”
‘祁若安’面露煩惱,搖搖頭:“此番來到貴縣,不是為了生意,而是為了找人!”
“找人?”李扶搖眉宇間是恰到好處的疑惑,“不知是什麼人,竟值得祁公子如此大費周章,親自跑一趟,畢竟松陽縣也不是什麼富饒之地!”
“家中出了逃奴,逃跑時挾裹了我不少家産,祁某為人小氣、記仇,發誓定要親自将那逃奴抓住,以家法處置了才能解心頭之恨!”
“濫用私刑可不提倡啊!”
“李捕頭放心,祁某心中有數,不過那逃奴曾經是賣身給祁某的!”
“那這奴才着實大膽,擅自逃離不說,竟還敢偷盜主人家的貴重物品!”李扶搖故意将家産理解為貴重物品。
“算不得什麼貴重物品,不過對祁某有些特殊意義!”
“不知可有什麼是咱們縣衙能幫上忙的,此翻耽誤祁公子的正事,李某也有心補償一番!”
‘祁若安’彎彎嘴角:“若有需要,祁某自然跟李捕頭開口,屆時還望李捕頭莫要将祁某拒之門外才好!”
“祁公子實在客氣!”李扶搖聽到動靜,擡頭看向門外,“來了!”
“小人方鐵嘴見過李捕頭!”
“起來吧!”
方鐵嘴忐忑起身,望着坐在椅子上的人,有些緊張。
李扶搖問他:“昨日有人在你那兒買了一匹馬,馬身紅色,頭上卻有一撮白毛,你看還記?”
“記得!記得!”方鐵嘴連連點頭。
“那你看看買馬之人可在這堂中!”
方鐵嘴擡頭在堂中四處一看,望向‘祁若安’一行人,指着容一:“就是這位黑臉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