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桌、桌布?”
雖然酒宴過半,大部分朝臣已然有些微醺暈厥,但仍有眼尖的人認了出來,沈知微居然拿塊桌布去對那個刺客?
那刺客手裡的可是寒光燦燦的寶劍呢!
難道那個嬌嬌弱弱的長公主要拿一塊桌布和訓練有素刺客敵對嗎?
有些膽子小的都吓得閉上了眼睛。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沈知微居然真的靠那塊桌布縛住了刺客手裡的寶劍,然後扭了幾圈定在禦桌之上了。
而那刺客掙紮了兩下,手裡剛才寒光四溢的寶劍居然劈不開。
沈知微見得此景,心裡更是沉着。
因為她記得曾幾何時有人告訴她,沾了酒水的濕布裹成長棍,在武學裡有個别名叫“軟杖”,稍微細一點或者薄一點的軟劍都不容易劈開這種“軟杖”。
所以剛才情急危險,沈知微不得不用上這個方法。
可是……到底是誰給她說的呢?
她一時有些記不清楚了,隻記得是個低啞深沉的男聲。
生死關頭,她也無瑕想這些了!
那邊刺客被沈知微纏住也是心急,掙脫了半天卻怎麼也掙脫不開那軟杖的桎梏。
突然!
那刺客從懷中掏出一枚骨哨來。
“滴————!!!!”
隻聽一聲短促的哨聲驟然響起,然後突然間皇帳外火光四起,同時沖進來一群蒙着面,穿着黑衣的刺客。
一看宮宴居然湧進這麼多刺客,原本反應過來打算上前的很多朝臣,都吓得頓住了腳,畢竟這些刺客手裡可是亮晃晃的馬刀和寶劍啊,他們參加宮宴可沒一個人帶武器的!
“這些人哪裡來的!剛才!剛才侍衛們沒有發覺嗎?”
見此情景,嘉和帝一向沉穩的臉上也露出震驚的表情,他實在沒想到這麼多刺客是怎麼繞過皇宮層層疊疊的守衛出現在他眼前的。
“是……是是剛才的霓裳曲……對不對……知微……對不對……”
溫靜徽立刻反應過來了,看了一眼沈知微。
沈知微點點頭,沒有回頭,小臉憋的通紅,幾乎全身力氣都在和眼前的刺客僵持了。
沒辦法,雖然她前世在理政之後為防暗殺,也請手下的武将教導過自己武藝,但水平堪堪可以自保,而現在她這副身體還是那個天真爛漫,不理世事的小公主,根本沒有鍛煉一點……
此時靠着桌布旋轉和卸力,堪堪能和刺客僵持住,已經是她使出的最大的勁力了。
在場所有人聽聞此言瞬間恍然大悟起來。
原來、原來剛才樂曲中急促鼓點、突然加速的高潮全是為了掩護這些刺客潛入的!
在場朝臣們現下的心情都是又羞又驚,羞的是他們居然沒一人發現這般端倪,更是在此危急之際,沒有任何一人敢上前。
驚的是他們記憶裡那個傻乎乎的長公主居然有如此伶俐勇敢的一面!
就在那些刺客如潮水正打算沖上台階,去幫忙那個樂師刺客的時候。
“護駕!護駕!”
人群裡一個青年的聲音突然響起。
所有人回頭一看,正是那個周峥喊出的。
這小子的确不虧“愣頭青”的美名,其他文臣武将都因為參加宮宴未帶任何武器,又被突然侵入的刺客吓呆在原地的時候,隻有這小子居然憑着一腔血勇,掄起身邊的紅木凳子,往身邊的刺客砸了過去。
周峥看着其他人還在愣神,啐了一口道。
“你們一個個八尺男兒,站在這裡看着一個小姑娘迎敵難道不羞愧嗎?”
這聲怒吼,一下子點燃了在場朝臣們的熱血。
沒有武器又怎麼樣……人家長公主一個小姑娘還不是敢用塊桌布和那些刺客纏鬥嗎?
想到這裡,在場的朝臣們紛紛拿起身邊的家夥什,強壯的武将掄起的是大件的桌椅闆凳、文弱一些的文臣勳貴有些舉着花瓶,有些抱起酒杯紛紛向那些刺客襲去。
那些刺客此時也大驚失色,這種刺殺本講究的就是一個突襲,人數遠沒有在場的朝臣勳貴們多,這些朝臣一下被激得奮起,居然将這幫刺客吓得連連退步去。
“不好!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