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珩純真無邪的笑開來,眼神清澈沒有一絲猶豫。
“這遊戲就叫握手!
來!握手!”
沈知微臉上的笑容更大了。
這是珍獸坊常用來訓練犬隻的口令。
多少是有點侮辱人的……
如果蕭景珩沒有失憶,他定然是不會接受的!
誰知……
蕭景珩隻是歪頭看了看,然後毫不遲疑的将沒有受傷的手遞了過去,然後想了想又問道。
“姐姐,一隻手夠不夠,我這隻手還好疼,等、等我好了,我們再玩一次握手遊戲!”
“……不,不用了!你……你就留在這裡,等本……等姐姐來接你回去……”
沈知微也沒想到蕭景珩不僅一點沒懷疑自己,還十分信任沈知微的所作所為,突然讓沈知微早就不存在的良心感覺到一丢丢的愧疚。
她看了看蕭景珩,又看了看自己,最後沈知微扔下一句讓蕭景珩等着她接他回去,便逃似的離開了這裡。
——
出的蕭景珩養傷的宮門。
沈知微一下子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回自己宮殿嗎?
估計父皇母後早就派人通知那些宮人自己要帶蕭景珩過去的,到時候他們沒看見蕭景珩,估計又得傳到父皇母後耳朵裡去了……
那……那去拜會一下宮裡應該結交的勢力,哦對,胡統領因為失察,還被莫名不知道哪裡來的假手谕調開執勤崗位,原先差點被殺頭,沈知微好說歹說才讓嘉和帝放他一馬。
胡緻同這些天雖然被放出來了,但也深深的自責不已,最近據她所打聽到的消息,胡緻同一天操練5遍軍演,還加了許多守則以防再有假令箭出現……
人家正在奮發圖強,兼之心情不好,自己還是不要去觸别人的眉頭了吧……
至于父皇母後那裡……
經了這一出,她更不想過去。
就這麼一邊想着,沈知微一邊踱步到了一處宮殿門口。
忽聽一陣銀鈴聲伴随着清朗的少年音。
“阿姐!今天怎麼有空來我宮裡坐坐啊!”
沈知微擡頭望去,是沈昭臨笑嘻嘻的站在宮門一側,正在由宮人給他整備衣冠馬匹,一看這小子大約就是要去上任去了。
沈知微還沒說話,沈昭臨那連珠炮一般的嘴就停不下來了。
“阿姐!我今天就要去軍機處上任了,嘿嘿雖然是小職,但是能站在父皇和諸位大臣身邊聽聽治國之道、用兵之法也是極好的。
趕明兒,我聽明白了,你就瞧好吧,我定然比明湛哥更出息,幫你砍個敵将首級給你做凳子!”
“……”
沈知微一臉無語,她好好的栖凰閣要敵将收集做什麼凳子?嫌半夜起夜時,宮人打燈照過去,吓不死自己麼?
但她也知道沈昭臨是好心,當初蕭景珩也是,第一次出陣得勝回來給她帶了一塊血糊糊的玉佩,沈知微差點吓得扔了,後來想了又想,最終是藏在自己的妝匣裡。
原本以為是什麼不值錢的玩意,是多年後,她手下的将領見的,告訴她這是敵酋王室世代相傳的玉佩,非可汗不得佩戴的……
這些男兒總喜歡把戰利品當作心意送給别人,但就是不怎麼考慮沈知微的接受程度而已!
“嗯,你好好加油,凳子什麼的就不要了……嗯,對了,今天沈昭景也去上任吧!”
沈知微有意岔開話題,她說着說着突然想起 ,五皇子和沈昭臨年歲也就差了幾個月,先後行的冠禮,今日沈昭臨領了事上任,沈昭景自然也得去。
“對啊!五哥好像去……是去戶部……,嗯好像是這個,哎呀,要我說還不如讓五哥同我一起去軍機處呢,戶部這種算錢糧的地方,五哥必然不耐煩的!
阿姐,你可記得上次五哥生辰,咱們去他宮裡,那家夥,除了經書就沒别的了,當時咱們還碰着他的管事太監要來和他彙報賬款呢,他連眼皮都沒擡就說了一句‘阿堵物而已,你們看着辦便是’,又回去念經了。
他這性子去了戶部,怕是生生得憋出病來!”
他不愛錢财?沈知微心裡冷笑了一下,據她前世的經驗……算了,這些她也沒法給沈昭臨提起,不過看沈昭臨現在還是如此這般相信沈昭景,她又不得不提點這傻小子幾句。
“傻小子,那軍機處是随便進的嗎,盡說這些糊塗話,你兩既然不去一處,平日裡來往時,盡量注意言語,你可要清楚,父皇讓你去軍機處聽到的看到的,十有八九都是不能被外人所知的消息!”
“啊!啊!我……我知道了,我以後少和五哥說話就是了!少說話就時了!”
沈昭臨吓得立刻擡起了手捂住嘴巴,然後一臉無辜的看向沈知微。
“呵……傻小子!”
沈知微擡起手指點了一下沈昭臨的額頭,然後施施然的和自己這個傻弟弟告别了回宮去。
——
就在沈知微走到宮門口的一瞬間。
她是怎麼也沒料到。
那個男人——蕭景珩站在她的宮門口,還是穿着着那件白色的中衣,胸前裹滿了繃帶。
當然最奇怪的是他還抱着他睡過的那個枕頭,一臉認真的站在沈知微宮門前,像個衛士一般。
“你……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