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臉色各自精彩。

會有這麼巧的事兒，他們淹死了自己的兒子，眼前這個和自己孩子長得很像的人，也是被爸媽差點淹死？

要知道，當年柳羽柯的屍體沒找到……

柳書棠對着莫甯咳嗽兩下。

一直閉目養神，魂遊天外的莫甯莫大師，這才堪堪睜眼，打量柳故玄。

“小友可否摘了墨鏡？”莫甯一副高深莫測的上位者姿态。

柳故玄很配合，他把墨鏡往上一提。

一張精緻好看的臉，眼睛裡好像藏着星辰萬裡。

隻是氣色略差，看起來不像身體太好的樣子。

這樣也能當保镖？

看清楚柳故玄的樣貌，宋茹心中一駭。

太像了，簡直就是等比例長大的柳羽柯！

她腳下一軟，被柳書棠扶住。

“老公，不會是……”她難以置信。

柳書棠還算淡定，腦海中閃現着當年他足足用了半小時才淹死柳羽柯的場景，雙手在水按到抽筋兒了。

孩子掙紮得厲害，他手被抓破，摳掉皮肉，現在還有一道傷疤淺淺可見。

這會兒一雙手難以控制地出現了一絲絲抽疼。

他也覺得，要是柳羽柯沒死，長到現在就應該是這個模樣。

兩口子神色十分難看，拼命沖好像完全不在狀态的莫甯擠眉弄眼。

莫甯其實已經動作，他口中輕輕念着術語，一圈黑色纏紅線的靈力圍着柳故玄探查。

柳故玄故意裝作毫不知情，藏匿自己實力。

黑紅外力圍着他轉了幾圈，被莫甯收回。

其間和柳書棠坐在一桌的幾位豪門巨貴，竊竊私語。

“好像柳總當年的孩子是失足溺水而亡？”

“新聞報道是這樣說。”

“但他們下葬用的衣冠冢吧？”

“事情太久了，不太記得。當年他家那孩子才八歲，找了很久沒找到屍體，沒辦葬禮，就埋了。”

“要是沒死，也二十多歲了。”

“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柳家越來越順利，就是從哪個八歲孩子溺水之後……”

“水生财，聽說那孩子八字極陰，特别合适……”

“噓！”

“喔，原來還有個原因？”柳故玄恍然大悟。

柳書棠聽到他們對柳家的事兒記憶猶新，并且知道具體細節，憤怒回頭警告。

這幾個讨論者，都是陸宴親信合作夥伴，被刻意安排在柳書棠一桌。

他們不會忌憚柳書棠，點到為止的讨論，比直接透出答案，讓人更加有探知欲望。

果然，隔壁桌的一個面生女老總，端着酒杯走過來打聽了。

“我怎麼聽出來一股子豪門密辛的味道了？”這人是王美娟。

柳故玄沒想到她也被邀請了。

昨晚陸宴等柳故玄睡着後，跟方銘聯系，讓人連夜查了當年關于柳羽柯的蛛絲馬迹。

以前他從未懷疑過柳家夫婦的狠毒龌龊會對自家人使用，畢竟柳知衡被他們寵得無法無天。

就倆夫妻愛孩子的人設，衆所周知。

陸晏哪怕聽到過一些流言蜚語，也隻當是大家對柳家看不慣，各種造謠。

他總固執地用自己的親情傷痛讓自己在類似的事件上，麻痹失去判斷。

直到昨天柳故玄那種駭人狀态，才讓極度渴望家庭關愛的他，在自我編織的其他家庭一定都是美好無瑕的童話裡清醒。

不是的，天底下和他一樣原生家庭不好，爸媽不愛孩子的太多了！他陸宴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他的柳故玄也是遭遇家庭殘害的人之一！

方銘聽着電話裡陸總語氣異常，不敢怠慢，調動大量員工，連夜收集到一些零碎消息。

時間久遠，調查倉促，真真假假的答案來不及具體分析，但陸宴大概拼湊出來一些内容。

一：柳羽柯從小能看到不幹淨的東西，招緻爸媽厭惡。

他們不相信有鬼。

二：他和爺爺一直住在别墅别院，不怎麼和爸媽接觸。

六歲那年柳羽柯爺爺意外離世，也就是柳羽柯和爺爺去陸宴福利院過後沒多久的夏天，他失去了爺爺，被爸媽接到身邊住。

但柳羽柯經常炮灰别院，說爺爺陪他玩。

柳羽柯小時候經常挨打，這是張夢國提供的消息。

當年他和柳書棠是同學，畢業一起創業，兩人關系很好，經常在一起聚聚。

三：柳羽柯八歲那年溺水失蹤，就和還隻是道協一個不起眼的小員工莫甯有聯系。

柳家人突然信了玄學？

為什麼？

陸宴今天特意安排在柳書棠一桌的幾個人除了是自己信任的合作商，也是挑選出來知道當年關于柳羽柯一些死亡的知情人。

是的，他們告訴陸宴一個令人憤怒的消息是——柳書棠和宋茹為了提高運勢，把八字極陰的八歲孩子做了生财活人祭。

雖然是猜測，但根據莫甯投靠柳家，柳家用鈔能力助力莫甯穩坐道協局長的事兒，并不難猜到，他們之間的惡心交易。

陸宴昨晚上氣到砸壞了手機，他憎恨自己這種外界天翻地覆自己都無動于衷的狗屁性格，竟然讓柳故玄承受這麼久的冤死之苦！

如若他早一點調查柳家那點破事……

陸宴今晚也邀請了王美娟，她很痛快地給宋毅打了失憶款項，精納公司成功拿下一位當紅明星過來拍攝短劇。

公司更上一層樓，毫無壓力。

一方面以後這是鐵打的合作商了，還有個很重要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