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棋被她這光明正大玩手機的勇氣折服,瞪着兩隻圓圓的眼睛,問:“栖栖,你、你帶手機的嗎?”
程雨栖有些疑惑:“不行嗎?”
杭棋往她桌洞裡連塞兩本書進去,堵住所有能發覺她私帶手機的視野:“當然不行,被老師看見了,要被沒收的。”
“哦。”程雨栖不以為然:“不被老師看見,不就行了嗎?”
杭棋:“......”
杭棋認真道:“劉培很兇的。”
氣質優雅的語文老師走進教室前門,程雨栖收回視線重新投遞在杭棋身上,猶豫了下問:“有多兇?會往學生家裡扔臭雞蛋嗎?會用男女生|殖器官罵學生嗎?”
杭棋歪着腦袋想了下:“那倒也沒有那麼兇。”
程雨栖跟随語文老師黃潔翻開課本,上唇輕輕拍打下唇:“那我覺得他挺和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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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的時候,程雨栖和杭棋結伴同行出校門,在學校門口分開。程雨栖不會做飯,她走進了港城特色砂鍋店,要了一碗牛肉砂鍋。
等待砂鍋上來的期間,程雨栖縮在衣袖裡的手慢慢伸出來,從口袋裡掏出手機。
徐禹珂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回複她微信。
徐禹珂:我們栖栖交朋友了?
徐禹珂:我到學校了。
徐禹珂:學校附近有很多味道不錯的小飯館,不要自己做飯。
程雨栖看完最後一條,有些心梗。她把手機重新塞進校服口袋,裝作并沒看見他發什麼消息。
一碗牛肉砂鍋下肚,程雨栖感覺到暖和了不少。她付了錢,掀開塑料門簾,走出砂鍋店,迎面撞見了正要進店的李錢磊。
他穿着和她一樣的藍白條紋校服,像個學生,但他身上又完全沒有個學生的樣子。
校服拉鍊松松墜到腹部,雙肩書包随意搭在肩頭,嘴巴裡還刁根煙,吊兒郎當的混混氣質一覽無餘。
想起他跟徐禹珂動過手,并且她也不待見自己,程雨栖決定無視他,繞道而行。
李錢磊不讓。
她往哪兒走,他往哪兒堵。
“程雨栖,裝不認識?”
程雨栖停下腳步,直直迎上他的視線:“本來也不認識。”
“你可真不知好歹。”李錢磊熱臉貼了個冷,“tui”一聲,吐掉嘴裡的煙:“我就該把你現在這樣子拍下來發給徐禹珂看看,他撿了條會捂不熱的蛇嘞。”
程雨栖無視他,擦着他的肩膀走過。
受了程雨栖多次冷見,李錢磊決定要給她點顔色瞧瞧。他砂鍋不吃了,轉頭跟上來:“有件事情,你必須搞明白,我是你爸的債主,就是你的債主爸爸。”
“法律上,你不是。”程雨栖雙手揣在兜裡,走在他前面,拐進小跳。
“禹哥是這麼跟你說的?”
“是。”程雨栖偏頭看他一眼:“我也查過相關法律條款了。”
李錢磊不是沒有分寸感的人,他完全知道徐禹珂的底線在哪裡,退一步算是完笑話,進一步則是翻臉。
“禹哥跟你說那麼多,那他有沒有告訴你,你之所以能在這兒念高中,完全是我的功勞。就這點兒上,你是不是應該好好謝謝我?錢我知道你沒有,但力氣你得多出一點吧?”
程雨栖完全不知道他在胡言亂語什麼。反正已經到了小區,她看準時機狠狠踩了他一腳。
緊接着,她以極強的爆發力起跑,留給李錢磊風一樣的身影,卷進樓道。
“行,牛逼。”
徐禹珂養了條牛逼蛇。
李錢磊蜷起腳趾罵道。
程雨栖一擰開門鎖,徐禹珂的電話就打來了:“放學了,我們栖栖怎麼不回消息?”
“誰讓你小看我。”程雨栖嘟囔。
聽筒裡傳來徐禹珂輕松的笑意:“那是我的錯,叔叔向你道歉。”
他這麼一說,她要再不理人,倒是有些不知好歹了。程雨栖跳開話題:“你都已經讀研究生了,你那個朋友怎麼才念高中?”
“見到錢磊了?”
“嗯。”
徐禹珂告訴程雨栖,為了幫助她順利進入高中部借讀,李錢磊出了不少力,他……把自己都給搭進去了。
程雨栖不解。
徐禹珂解釋,錢校長是李錢磊的爸爸。
校長的兒子不學無術,成天在社會上混,校長面子上也過不去。于是,錢校長趁着這次機會,以程雨栖成功入學高中部跟兒子談條件,要求他重返校園,複讀高三。
“是你出的主意吧?”程雨栖聽後無動于衷,甚至還點評了起來:“叔,你有點缺德。”
“這可冤了,”徐禹珂笑說,“我這麼做,可都是為了我們栖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