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男人垂眸。靜了很久,低聲應道。
的确吓到了。
陰影偃旗息鼓,又退了回去。
“寶寶猜對了。”
聽到他這句話,懷裡的小魅魔抖了一下。墨卿垂眸,似是沒感覺到,隻是手臂一伸,把小魅魔抱到了懷裡,摸了摸他早都變成雪白的發,當作安撫。
小魅魔要吓死了。
他絞盡腦汁想了半天,腦瓜裡隻有“哥”這一個答案,不猜這個猜哪個?
好香的食物。
不用男人用力,他自己把自己埋上去,埋到了脖頸旁,吞吃着陰氣。
吸了半天,小魅魔軟軟的嘴角壓了壓。
總感覺,這次吃的和上次不一樣。
不需要他問,修長的指節遞到唇邊,衛澄本能咬上去,發現隻是手指,又給吐了出來。
胸腔震動,他聽到男人一聲低笑。
這是因為,上次是墨卿把陰氣捏成蛋糕喂他的,這次當然不一樣。
“想吃?”修長的手指勾起下巴,墨卿問他。
衛澄點點頭。
他眼裡全是茫然,根本不知道點頭幹嘛,就是覺得該點頭。
“讓我摸一下犄角,給你吃陰氣捏的蛋糕。”男人哄他。
雖然他摸到了發絲,可小魅魔的犄角,他卻一點都碰不到。稍微有點動靜,立刻被躲開,哪怕正埋他脖頸那,小口吃着陰氣。
魅魔的犄角,和尾巴一樣,當然不能給人摸了!
反正都吃到了。
衛澄用他混沌的腦袋一想,根本不理人,繼續埋過去吃了。
不過,他攀着男人肩膀的手卻收回來,碰到森寒的陰氣,試圖把它捏出一個形狀來。
可這些陰氣,本就不是他的,根本不會被他捏成什麼形狀,隻會冰到他的指尖,然後霧一樣散開。
要不是太餓了。
就這個情況,衛澄肯定扭開臉,一口也不吃了。
墨卿低笑一聲,懶洋洋擡手,輕而易舉捏住了小魅魔的犄角。小魅魔一愣,肩膀抖了一下,手指連帶手腕,被他揉捏半天的陰氣全都纏上。
墨卿低頭,薄唇吻上去。
衛澄抖得更加厲害,本能想要偏開頭,卻被大手,直接卡住下颌,不然他移動分毫。
不止是吻,還舔了一下。
純白的犄角被舌頭碰到,薄紅迅速在衛澄身上蔓延。他抖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甚至要分開唇,微微喘息,以此來緩解不适。
明明吞吃掉很多陰氣,填補了他的饑餓,可被親了下犄角,那種身體深處空洞的感覺再次出現了。
這次修長的手指,将陰氣捏成漂亮的草莓蛋糕,遞到他唇前。
小魅魔說不出話來,可蛋糕就在眼前,他嗷嗚一口,直接咬了上去。
咬了很大一口,連男人手指都咬到嘴裡,狠狠扣下齒尖。
……
卧室靜谧,衛澄不知道睡了多久,這才醒過來。
他縮在軟綿綿的被子裡,舒服的一點都不想動。
天還陰着,卧室内一片昏沉,窗外是淅淅瀝瀝的雨聲,衛澄聽着雨聲發呆。
還在下雨。
……為什麼會想還在下雨?
想起來了。
昨天晚上暴雨。
回憶的碎片出現在眼前,閃電撕裂夜幕,一個面容模糊的男人,坐到他床邊。具體的細節,他記不清了,隻想起來,他抱住男人的脖子,對着人就是一頓猛吸,活像是犯了貓瘾的人類,大有一副要把小貓咪吸秃的架勢。
男人,自然是“小貓咪”了。
随着回想起的片段,桃花眼微微睜大,一種近似絕望的情緒,在衛澄眼底浮現出來。
不會又把墨卿給吸了吧?
墨卿都要被他給吸傻了吧?
罪惡感瞬間襲上衛澄心頭。
衛澄擡頭,在床上逡巡一圈,果然在淩亂的被子上,找到被他丢到床上的西裝外套。至于床頭櫃上,則是端端正正放着一個金絲邊框的眼鏡。
衛澄:“……”
完了呀。
墨卿一個普通人,他是頂級魅魔,再這樣吸幾次,墨卿非進ICU不可。
普通人,能給他吸的隻有精氣和氣運。正常人這兩樣東西,都在一個範圍内波動,太低了,當然會有不好的事發生。
衛澄把自己摔到柔軟的床鋪裡,不願面對。喪了一會兒,他還是起身,拿了眼鏡,出去找人。
衛澄趿拉着拖鞋,一打開卧室門,越過客廳,看到在廚房的男人。
後者站在冰箱前,一旁的流理台上放着兩個袋子,男人把一盒草莓從袋子裡拿出來,放到冰箱裡。
墨卿暖杏色的針織和面料柔軟的長褲,很居家的裝扮,依然襯得男人身姿挺拔。至于腳上,則是和衛澄同款帶了一個小黃鴨的拖鞋。
拖鞋是衛澄專門買的。
墨卿是他的竹馬,住他對門,當然要買一雙專門的拖鞋。墨卿那裡,也有他的。
窗外還在下雨,雨滴順着玻璃滾落。他看着墨卿,卻覺得墨卿身上暖洋洋的。
真奇怪。
但不重要。
衛澄把奇怪的念頭抛到腦後,蹭過去,把眼鏡遞過去:“在床頭櫃上,看到了,給你拿過來。”
一想起昨晚,衛澄心虛至極,眼睫都要跟着亂顫起來。
墨卿長眸微彎,很靜地笑了下,示意了一下他的雙手,正被拿出的兩瓶酸奶占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