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以後在吃食上也要格外小心了,中毒了也是很麻煩的一件事,霍心心想。
用完早膳後,霍心乘軟轎随皇帝一同去宣貴妃寝殿。坤甯殿自皇後崩後一直空置,宣貴妃寝殿毗鄰坤甯殿,是宮中第二氣派的宮殿。
“喲,這位就是新入宮的姬才人?”
霍心還未邁入殿中,先聽得這一道嬌媚又威嚴的女聲。緊接着,一身華麗裝扮貴氣逼人的宣貴妃出現在她面前,目光卻掠過她,落在皇帝身上。
“參見陛下。”她向皇帝行禮。
“愛妃免禮平身。”皇帝伸出手去将她扶起,兩人落座于主座。
霍心規規矩矩地向宣貴妃行了禮,被對方賜座,賞了一盞茶,随後宣貴妃直接無視她,開始同皇帝算賬,彙報後宮支出事宜。
霍心對這些話題不感興趣,也不認為其中有什麼重要的信息,隻是她懷中一震,令她心神也一震——羅盤震動了起來。
她環顧四周,見宣貴妃殿中并無任何異常事物,不知這使羅盤震動得如此劇烈的妖物是什麼?可惜不能立刻搜查一番,還要在這裡同眼前這些人虛與委蛇。
霍心神色恹恹,連皇帝都看出來了。皇帝作出關切的模樣問道:“姬才人可是身體不适?”
“回陛下,早膳過于豐盛,臣妾用多了些,有些積食。”霍心随口答道。
“嗤。”不知是誰暗地裡嗤笑了一聲,似乎在笑她小家子氣,沒見過世面。
霍心緊接着又說道:“若陛下和宣貴妃不介意,臣妾想在院子裡逛逛,散散步。”
皇帝不言,隻望向宣貴妃。宣貴妃笑了笑,說道:“姬才人你去吧,我宮中的花開得正好。”
“謝陛下,謝宣貴妃娘娘。”霍心起身行禮,随後走出屋外。
她在院中走了一圈,手按在胸口,狀若不适,實則暗暗以指描摹指針輪廓。不論她走到哪裡,指針準準指向宣貴妃寝殿方向,看來妖物必在殿中。
霍心折返回殿内,正巧看見皇帝懷抱一隻毛茸茸白色團子狀動物用手撫摸。随着她的落座,那隻動物轉頭看向她,竟是一隻純白色的白狐。
“愛妃這隻白狐養得愈發好了,對朕倒也挺親近的。”皇帝誇贊道。
“陛下是天子,天下所有祥瑞之物都為天子而生。”宣貴妃說道。
霍心隻覺得那白狐看自己的眼神不似普通動物,而像人一樣,說不清是她的直覺還是她的錯覺,再想到宣貴妃殿中有妖物,她覺得多半便是這隻白狐了,隻是沒有證據,需得抓個現行。
想到這裡,她緩慢地勾起唇角對那隻白狐笑了笑。
白狐沒有任何反應,隻是将頭轉回去,依偎在皇帝懷中,仿佛在說——你能奈我何?
皇帝同宣貴妃溫存完便去上朝了,霍心也随之告退。回蘭芷殿的路上經過禦花園,她看見一位妃子裝扮的女子正在賞花。
依着規矩,她上前請安。對方言語溫和自報家門,原來是與她有着血親關系的賢妃,按家中輩分來說,她應當喚一聲小姨。
兩人各自屏退随行宮女,來到一處樹蔭下坐下說話。
賢妃率先開口問道:“我父親讓你入宮,可是因為我膝下無所出,父親想要你來助我穩固地位?”
霍心搖搖頭,低聲說道:“姬蘭月是我的假名,我叫霍心,是霍海和姬芸的女兒。我此行入宮為調查張皇後死因,以此來交換我父親平反。”
見她愣住,霍心又接着說道:“姥爺很想念你,他讓我給你帶話——在宮中平平安安過一輩子就好,切莫争寵。”
賢妃流下淚來,又怕旁人看見,趕緊擡手擦掉。霍心見她眼眶紅紅,也柔聲安慰道:“隻要我在宮中一日,我就會保護你一日。”
“抱歉……”賢妃哽咽着說道。“從前在家中時,因為我是年紀最小的女兒,而你母親大我許多,我難免驕縱了些,平日裡同她相處得也并不和睦……”
“這些事都已經過去了。”霍心打斷她的話說道。“從今以後,你我一心,我們身上都流着姬家的血。”
“是。”賢妃點點頭,目光變得堅毅起來。
霍心這才說道:“關于宣貴妃,我有些事要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