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荔驚道：“我沒跟他私奔，我們隻是偶遇。”

顔烨平靜道：“你覺得你跟他私奔，你還會坐在這嗎？”

柳荔那懸着的心有所回落，她用眼角細細打量顔烨。人消瘦了許多，雙眼下有了層黑眼圈，整個人寫滿了疲憊。

他的手動了動，柳荔趕緊收回眼神，假裝沒有看過他。

顔烨淡淡道：“玩夠了該回去了。”

柳荔以為他會罵、會吵，結果就說了這麼一句，不知他要做什麼，更是心驚膽戰，隻得應了聲：“哦。” 整個人乖順得像是隻小貓，沒敢說一個 “不” 字。

顔烨擡頭看她道：“你就沒話和孤說？”

柳荔低頭道：“沒有。”

“你無聲無息地走了，現在就沒話和孤說？”

柳荔：“沒有。”

“你真真是沒有心，孤為了你日夜奔波，你竟如此對孤。”

柳荔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是有點不知好歹，最後她擠出了幾個字：“你不是什麼都知道。”

“對，孤是什麼都知道，這不是你如此對孤的理由。”

柳荔擡頭與他對視：“那你說，我該說些什麼？說我不願意在皇宮中？說我不願意做太子妃？說我不願意以後看到你後宮三千佳麗？”

“顔烨，你是太子以後是皇上，而我沒什麼志向，也沒有對權力的渴望，我隻想做個閑雲野鶴，自由自在的。你看我現在每日啃着燒餅，走遍大千世界就挺好的。你我本就不是一路人，各有各的路，各有各的道。”

“我們本就是兩條線，不該有交集，現在偏要彙在一起，于你，于我都是劫難。”

顔烨問：“是孤哪裡做的不夠好？你說出來孤改。”

柳荔覺得自己是對牛彈琴，她反問：“你喜歡我什麼？你說出來，我改。”

顔烨怔了怔道：“什麼都喜歡，沒有一處不喜歡，全身上下，從頭到腳。” 他的聲音越來越高，“從發絲到每一寸肌膚都喜歡。”

柳荔第一次感到了他的無力，她無措得不知如何是好，心疼又愧疚地垂下眼，淡淡道：“顔烨，我……”

她頓住：“我不配。”

柳荔竟有些無地自容，她沒有飛蛾撲火的勇氣，至少現在沒有。

顔烨道：“你配，你怎會不配？你與孤本就有婚約，你與孤是天注定的緣分。”

兩人是你說東，他說西，完全不在一個頻率上，完全沒法說下去。

柳荔索性閉口不言，然而顔烨不這麼覺得。

這十幾天他都沒睡過，沒日沒夜地找她，想着找到她後把她鎖起來、關起來，寸步不離。

然而當看見她時，一切想法隻化作一個：靜靜地看着她就好，準備好的狠話，一句也說不出。

顔烨覺得自己就像條狗似的，不管她上一刻打他還是罵他，她招招手他就會跑過去，面對她所做的一切全然不在意。

而她就是個沒心沒肺的，一點也不在意他。顔烨心裡空落落的，想要找東西填滿，隻有碰觸到她時，他才有那種握在手裡的真實感。

顔烨往她那邊靠，忽然抓住她的胳膊。

柳荔感覺到男人危險的氣息，尖叫道：“顔烨，這是外面，你有病啊。”

“外圍有侍衛守着，不會有人。” 他本來隻是想摸摸她的，她的尖叫聲讓他興奮，他翻身壓在她身上。

所有思念、憤怒、不确定，在頂峰的那一刻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被溫暖包裹的充實感。

顔烨滿足地長舒了口氣。

柳荔氣得罵道：“顔烨，你是不是有病。”

顔烨笑道：“沒錯，孤就是有病。你再不聽話，孤會讓你時時刻刻感受到孤的溫度。”

柳荔臉色漲得通紅，憋得說不出一句話。

顔烨見她的模樣實在可愛得緊，忍不住在她臉上吻了下。

顔烨時常想：怎麼對她就是狠不下心來，這真是不好。

顔烨沒有急着回去，先是帶柳荔在附近的鎮子上給她換上了幹淨的衣服，接着又買了輛馬車。

一隊人馬慢悠悠不急不緩地往前走。

馬車雖不豪華，裡面布置的東西卻一應俱全。顔烨怕她無聊，還準備了一些吃食和書冊。

柳荔抓了把松子邊嗑邊問：“風宸景曜現在怎麼樣？”

顔烨道：“那個廢物現在應該在回東國的路上。”

柳荔應了聲：“這就好。”

顔烨疑惑：“你怎麼能如此坦然地問風宸景曜，你倆曾經不是有過一段情？雖然你并未與他私奔，你就不怕孤生氣？”

柳荔道：“生氣？顔烨，我太了解你，你不是小肚雞腸的人，怎會生氣？你也知道我如今真的不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