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俏拖着掉色廉價行李箱,接觸地面滑行的刹那,刺耳噪音迸發,在一群衣着光鮮的都市男女中,很難不引人側目。
如果是以前,她可能會受不住一道道不屑的目光,可現在不會了,窗外是接二連三的林立高樓,這座城市好像不會有黑夜的時候,霓虹燈光五光十色勾勒出一派燈火通明。
她不由略微瞪大了眼睛,她隻有在高中地理課本中,才窺見過繁華的圳市一角,不過那時,教室頭頂即将退休的風扇,轉動起來嗡嗡作響,吵的人些許燥意,她匆匆翻過,大多時候把頭發掖到耳後,選擇聚精會神投入到下一道題目中。
高鐵站内空調冷氣打在人身上有些冷,大家行色匆匆,一切都算不上很稱心。
可林俏心中的惶恐消逝了,低下頭又擡頭,她忽然頓住腳步,環望周圍高樓大廈。
嘴角有很輕的笑意,壓抑的希望貫穿她。
她想,這座城市,給人無限可能。
這樣的欣喜,大概持續到她跟着人流走出高鐵站到廣場,幾乎是一瞬間,先前步履匆匆,風風火火一群人,同樣保持這種作風,豁然拉開出租車,一氣呵成坐進去,優雅拉上車門。
駛上四面八方,融入川流不息的車流。
林俏眼睜睜看着他們跟變戲法一樣離開,然後和沒了人群遮擋,赤裸裸暴露在她面前的醉漢四目相對。
瞬間别過頭,拉住行李箱滑竿向後退了半步。
那些聽過的都市恐怖故事,一股腦湧入腦海,心下一跳。
她才想到,岑矜說過會有人來接她,可現在環顧四周,好像并沒有。
她去摸兜裡的手機,直接打給岑矜,等待的過程很漫長,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她覺得對面的幾個醉漢,好像聚集在了一起,不懷好意的眺向她。
這裡是圳城,治安全國一等一,不會出事的,她這樣給自己打氣,汗涔涔的手,卻不會說謊。
不知道第幾次悠長的“嘟”戛然而止
“岑小姐”,林俏覺得五髒六腑瞬間舒展開,忙不疊開口“我人已經到高鐵站了,您那邊來接我的人在那裡”
電話那頭的環境嘈雜熱烈,林俏害怕她聽不見,又重複了一遍。
可惜了,岑矜早就喝的不省人事,捂着嘴要往廁所吐,直接把手機撇給了朋友,不管不顧的讓好閨蜜段嘉琳給林俏報岑政的号碼。
段嘉琳不太爽的撇撇嘴巴,她喜歡岑政不是什麼秘密,自然不想把岑政的号碼給别的女生。
林俏她也聽岑矜吐槽提起過,岑矜和她關系最好,說到最後百思不得其解的同她分享,聽說林俏差點被她爸打的時候,是岑政一把把人拉了過去。
因此林俏一頭霧水的聽着電話那頭,不知姓甚名誰的女生,居高臨下給她報了串不知道是誰電話号碼,沒給她張口,再核對的機會,就先行一步挂了電話。
嘴角垂下的弧度落寞,第一天就被這樣有些輕視的對待。
她看着對面還在徘徊的醉漢,任何情緒都被咽下去,重新面對冰冷的屏幕,努力拼湊着十一位的數字。
這次剛撥過去隻有三秒,就被接通。
“您好?”溫吞的一道女聲,帶着絲躊躇和怯意
打破岑政周圍的安靜,他眉眼一挑,向周圍掃了好幾眼,沒發現一個人影。
“您是岑小姐安排來接我的人嗎?您在那呢?”林俏發覺對面的幾個醉漢,正在試探着向她面前走過來“我找不見你”
語氣陡然急起來,連敬稱都顧不上了。
岑政當然能聽出來,沒回答她的話直接截斷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