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她親戚,你人在哪?”
冷冷淡淡的嗓音。
“我…我在出站口啊”林俏努力不讓自己聲音顫起來,急的要哭了,那幾個醉漢正向她這邊走。
她回頭向後望,拎起行李箱想回高鐵站。
圳城高鐵站有兩個出站口,岑政聽見電話那頭,她快要哭的聲音,就明白林俏去的那個,是默認出差工作的常走的,到了廣場直接上車,因此治安一般。
岑政靠在車上剛摁滅了煙,電話那頭她的聲音又傳出來
“你能來高鐵站裡邊接我嗎?我害怕”
“就在那等着”岑政明白她這是先發制人,害怕他讓她自己走過去,也答應的幹脆。
在夜晚十一點鐘的黑夜,有剛落地零散的幾名遊客,踩着被暴雨拍打下的樹葉。
月光灑在地上,岑政還是想起一個月前在沂城,這個女孩向他車跑來時的決絕,面對父親時的堅定。
可也是在剛剛,她的一句“我找不見你”裡的恐懼也是實打實的。
那個夜晚,林俏想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年她18歲,帶着一個偉大的夢想,獨自一人離開家,然後僅僅抱着懷裡行李箱,狼狽半蹲在高鐵出站台門口。
忽然她發現有個人向她走來,遠遠望過去身姿挺拔,晚風吹翻他的牛仔外套,吹起他的烏發,再近些能看清他疏離的眉眼,高挺的鼻骨。
最後那個人站在她面前,帶來熟悉的薄荷味,順便帶來一個混亂下午的記憶。
她擡起頭微微愣神,和他的目光相撞,确認是不是他的線索,好像要從那句“你人在哪”時,快了一拍的心跳算起。
他眼裡一如既往浮着化不開碎冰,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大概過了五秒,岑政耐心告罄冷冷反問
“你打算蹲到什麼時候?”
林俏像被抓包,眨了兩下眼,猛然回過神,趕緊起身沖他鞠了一躬,表示感謝,岑政深深看了她一眼沒應,不想廢話轉身就走。
林俏抿了抿唇,然後将行李箱,放在地上準備拖行,剛走出去三步路
她結結實實的撞上一個人的後背,撲面而來的冷冽,和轉頭面色不善的岑政再次對視。
然後她行李箱突然被他接過
“拖着就這麼費勁?”
他漆黑的眸中,倒映囧迫的自己,她經曆這一遭,是有點累了,行李箱輪子有問題,拖起來很費勁,幾步路發出好幾聲淅淅瀝瀝的聲響。
林俏摸了下鼻子,默了一瞬道
“謝謝你”
她擡頭望他,想。
她欠他好幾聲謝謝,幹脆一并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