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你知道的。這是我們都需要的遵守規定。”“她早死了。”他們的話語幾乎同時,薛寅平靜的語氣讓所有人感到寒冷,何順正常的問話在此刻顯得很傲慢。或許生者的傲慢總是好的。仿佛看出了氣氛的緊張,祝子期小聲地補充道,“是的。我是在黃師姐...”她斟酌了一下用詞,最後還是頗為掙紮地說出了口,“我是...在黃師姐去世之後才搬進來的,當時介紹我上山的引路人問為介不介意住在這個位置,說會少收一些住宿的費用...他會和負責人去談這件事。我說不介意,就在這裡住下了。那是一些遺留下來的師姐的舊物。”
“噫。”薛寅用嫌惡的表情和語氣對祝子期說,“你真不該那麼好說話的,那些掮客看你那麼好說話,肯定會在本來就已經拿了大頭的基礎上再拿上更多的。”
“額,沒關系?我隻要有地方能住就好了。”
“這可不是為了錢不為了錢的問題。”薛寅虛指着祝子期身旁空氣,“下次不準這樣了。聽到沒有。”在一旁的、頗有書生氣的謝能難得地點點頭,像是認可薛寅的說法。
“請問她的死因是?”何順打斷了她們的聊天,“死者生前和張平的關系友善嗎?”
明明是遠在房間另一端的何順在問話,楊趫卻明顯感覺到了有觀察的視線向自己襲來,她往讓她感到不舒服的方向望去,正對着微微低着頭,在劉海遮蓋下看不到表情的謝能。又是她。楊趫相信自己的感覺,她本就是同年齡段最敏銳的觀察者,在這個年齡段有着讓人折服的敏銳的觀察力,幾乎就說明了她是這個世界上數一數二的觀察者了。這正是她被稱為真實之眼的原因。而此時此刻,薛寅也正帶着她幾乎是坦然的、濃墨重彩的失望的情緒冷冷的瞥了楊趫一眼又将視線轉向何順。楊趫心裡升起一種奇怪的感受。隻聽到薛寅像是釋然地冷笑了一聲,說道,“怎麼死的?你問的好,被張平害死的。在休明門内部發生了殺人案而你們所有人都渾然不知!你滿意了麼?”
“薛寅。”随着薛寅聲音原本一直克制的攻擊性陡然升高,一旁的謝能果斷地喝止了她,用書遮住了烈日下薛寅怒火中燒的眼睛,一手緊緊地限制住薛寅的行動,轉過頭有不緊不慢地解釋道,“抱歉,因為這件事,我們都已經很久沒有睡過一夜好覺了。小黃...黃澤瑄和張平就是普通的室友關系,并沒有任何矛盾。黃澤瑄是在八年前圍剿大妖海靈骨的時候不幸去世的。”
“怎麼會?”楊趫震驚地望着謝能,好像希望從她的臉上看到頑笑的表情似的,可謝能表情像是暴風雨後太久太久的海面一樣,平靜地讓人不敢去想象當初這裡可能發生過的、足以使天地翻覆的駭浪,“别說近十年,就是近三十年來宗門都沒有過在圍剿靈獸時出現事故讓門徒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