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鹽一點不在意何嶺的冷眼，散漫地跟在身後，目光輕輕點過周圍的建築，腦子已經開始自動計算。

步入慶城一高的校門的那一刻，一陣輕微的靈力掃過她的身體，不易察覺的卡頓後，散在了空氣中。

把那一瞬的不對勁埋在心底，賀鹽三步并兩步追上何嶺，手指拉住她的衣角，露出爽朗的笑容：“我…”

才剛說一個字，何嶺不耐煩地把衣角拽了出來，皺着眉問：“做什麼。”

賀鹽腼腆一笑，拉過何嶺的手，用不容拒絕的力度十指相扣。

何嶺一愣，扭動手腕想要掙脫，結果差點被捏碎手指。表情管理徹底失控，她皮笑肉不笑道：“做什麼。”

賀鹽卸下力度，手指沒有放開僅是勾着，看着何嶺的眼睛笑嘻嘻地道：“我叫賀鹽。”

何嶺滿臉複雜，把手抽了回來：“就這？我知道。”

賀鹽“嗯”了一聲，見何嶺還在等她繼續說下去的模樣，開口道：“繼續走吧。”

何嶺咬了咬牙，冷哼一聲，大步流星向前走去。

湛藍的天空下，曆經歲月的教學樓和操場在陽光下越發質樸，看上去就和慶城二高的沒什麼兩樣。

除了…

慶城一高的富有程度是二高的百倍以上。

操場周圍屹立的全是古樹，虬曲蒼勁的枝蔓，濃綠如雲的樹冠，一看就不是普通的行道樹能比。

教學樓質樸卻沒有一點風吹雨淋的瑕疵。每個社團都占有一整座建築，外牆上的金屬字體在陽光下閃耀，不可思議社、排球社、花藝社、科技社、寶石社……

沿着小路繞過建築群，賀鹽視野的盡頭出現了一座植物園。靈力像蛛網般無處不在，各式稀奇的花朵争奇鬥豔，空氣中充滿了迷蒙的花香，聞久了讓人頭暈目眩，輕易就陷入甜蜜陷阱。

走在金錢堆積成的植物園裡，一個念頭突然出現在賀鹽腦子裡——自己似乎還有500萬的債。

對賀鹽來說負債500萬并不是值得注意的事情，500萬、1000萬還是1億，不過是數字的差别，她疑惑的是自己為什麼會忘記這件事。以她的記憶能力，遺忘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手指摩挲着頸部的長鍊，賀鹽心想：“至今都沒有債主沒有聯系我，隐藏劇情，還是債務根本不存在…”

“拉住我的手。”

一道聲音打斷了賀鹽的思考，她向何嶺投去疑惑的眼神。

何嶺不自在地撇過頭去，朝賀鹽的方向伸出手，惡聲惡氣地說道：“不想死就快點。”

繁複的陣法裡殺意如劍，淩厲又狠烈，走錯一步便會被剮成肉片，體會到淩遲的痛。

賀鹽握住她的手，正經道：“謝謝。”

奇異的感覺從指尖蔓延到心髒，何嶺哼了一聲道：“你知道就好。”

頓了頓，何嶺又補充道：“我可不是在關心你，要是你死了，林清延肯定會找我麻煩。”

步入陣法，在殺意的撩動下，賀鹽的瞳孔猛地縮成針尖大小。她低下頭，柔軟的頭發掩住眼中的興奮以及越咧越開的嘴角，乖乖地跟在何嶺身邊。

藍玉成的實驗被叫停後，能在靈力和怨氣幹擾下正常運作的現代科技明面上不再投入使用，故而這座陣法裡沒有監控的存在。

無以名狀的靈力切割出獨立的空間，在這監控的死角裡，何嶺突然開口說道：“外面已經亂起來了，我真不懂林清延在想什麼，這個時候把你送過來，是想讓你當逃兵嗎？”

陣法時刻都在變換，這一刻的安全點下一秒就會被攻擊。盡管對賀鹽很失望，何嶺也沒有停下步伐故意讓她受傷。

聽出何嶺聲音裡壓抑的憤怒，賀鹽聳了聳肩，滿不在意地說道：“這你應該去問林清延。”

她補刀道：“你有她的聯系方式吧。”

何嶺神色晦暗不明：“那你是怎麼想的。”

賀鹽無辜道：“我隻是個路人甲而已。”

何嶺嗤笑一聲：“路人？别天真了，隻要你有靈力，就永遠不可能是什麼路人，怪物才對。你連随時去死的覺悟都沒有，真不知道林清延怎麼看上你的。”

随後，她語氣冰冷道：“到了。”

一棟三層的建築出現在眼前，有幾個學生正在空地上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