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成了認親宴。

蘇绯绯專注跟雲英聊養生遊玩，周奶奶專注給平樂夾菜。

周唱庭過了今年就是六十大壽，無夫無子。

對一個生活在動亂景國，平均壽命在四五十歲的景國人來說，這是一個吉利年齡。

雖然是雲英用命換來的，但現在不是說這種掃興事的時候。

“庭娘，等過了這個冬天，我們就給你辦場大壽，請最好的掌廚，穿最紅的衣裳。”

蘇绯绯不管到哪都自來熟，說得盡興，從儲物袋裡弄了兩壇甜果汁出來。

周唱庭嫌棄三個小生一天天奶奶婆婆的輪流叫，強烈要求三人叫庭娘。

“庭娘好啊，我們那隻叫大姑娘，我算是沾了光。”周唱庭第一次喝靈釀，臉上紅撲撲的，興奮極了。

在暖黃色的光的映襯下，白發，皺紋，駝背好像都消失了。

周唱庭還是個未出嫁的大姑娘。

——

蘇绯绯跟平樂吃完飯就回客棧，雲英睡庭娘家裡。

平樂給自己砸了幾個清潔術，弄了一桶熱水泡腳。

舒服壞了。

“古代的有錢人真會享受。”

黎璟在一邊看玄水鏡，不知道是不是跟雲璟融合的原因，魂魄齊全的黎璟變得更幼稚了。

“你不是還有幾十萬靈石存着，也是有錢人。”黎璟不知道用玄水鏡搗鼓什麼，抽空跟平樂嗆嘴。

“賺的沒有欠的多，哪裡也錢了。”

平樂将洗腳水到了，木桶收起來，開始往外淘靈藥。

玄天閣的藥劑補給跟不上，隻能平樂自己湊。

一爐靈藥的材料可以煉制十服藥劑，一服藥劑倒入鍋裡，可以救上百人。

平樂一口氣練了三十爐，等回神已經很晚了。

“早點睡，明天還得出門。”平樂換衣服上床。姜餅人上交玄水鏡。

在床上不聊點什麼總覺得奇怪。

黎璟化作的姜餅人倒在塌上，兩隻手靠在扁平的腦後:“雲英的母親是江霖人，命絲就出自那。”

命絲是換命咒的必要媒介。

哪怕你掌握了對方的生辰八字，可以控制對方意識，沒有命絲，命數就換不了。

但是命絲材料特殊，是由菩提樹根和煥雲蛛絲煉制而成，每根命絲隻能換一次命，用完了，命絲又就斷了。

而菩提古樹作為上古神樹，行迹罕見，巴掌長的樹根都能賣出百萬萬靈石的高價。

能用命絲給周奶奶換命的雲英，就是他們的切入點。

想通這點，接下來的事情就像是飄渺落到了實處，起碼有迹可循。

平樂側身，蓋着被子，撐着頭 :“你怎麼知道雲英是江霖人?”

“你認識她媽?啊不是，她娘。”

“以前見過。”

平樂下意識:“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嗯哼，也不是。”姜餅人坐起來，指平樂:“就像我不知道會是你一樣。”

“什麼是我？”

“被招來的人是你，這點我沒想到。”

“那你想的是誰?”

平樂本來是無意識閑聊，這下子真來興趣了。

她一把抓住要掉下的被子往上提，險些把被子上的姜餅人震下來。

“你們搖人還能挑号的？”

黎璟不懂搖人，也不懂什麼叫做挑号，但并不妨礙他領悟平樂的意思。

“沒有。”

“真沒有還是假沒有。”

“真沒有，而且我也沒有……”

沒有什麼，沒有參與嗎？

黎璟講到一半噎住，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坦白從寬，鑒于我們的小功臣黎璟同志如此真誠坦露自己，獎勵聚靈丹一瓶。”

平樂打破僵住的氣氛，将姜餅人捏住拎到枕頭上。

還真的掏出了一瓶聚靈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