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外面的腥風血雨卻沒有吹進焰王府,府門從那天閻雲舟回府之後就再也沒有打開過,卻沒人知道每天晚上都有一隻狗從王府後院草叢的狗洞中來回送信。
甯咎這兩天卻開始着急,現在王府就像是鐵桶一樣,外面那麼多人想進都進不來,他現在出去去酒鋪,這簡直就是給閻雲舟上眼藥。
這肯定行不通,但是閻雲舟從回來狀況就不太好,他不能再寄希望于酒鋪身上了。
當天下午他就将燒瓶,冷凝管,錐形瓶還有可能用到的設備的樣式畫在了紙上,找來了管家:
“這幾樣東西我急着要,你趕緊命人去做,要琉璃的。”
現在他也顧不上遮掩,閻雲舟這幾天呼吸困難,這不是好征兆。
他趴在桌子上想着,最好是能夠制備出氧氣來,這樣緩解是最快的。
他拿着毛筆蘸了墨水又開始鬼畫符,一個個方程式躍然紙上,高錳酸鉀加熱制氧氣倒是方便,但是高錳酸鉀從哪能弄來?
這個地方有沒有高錳酸鉀都是兩碼事兒,這個方案肯定是行不通的,電解水更是想都不用想,雙氧水分解制氧氣倒是簡單,但是和高錳酸鉀是一個問題,雙氧水弄不到。
最後隻剩下了一個方案,硝酸鉀分解,比上面那些方式都靠譜的就是硝酸鉀是直接存在在自然界中的,用硝石就可以直接替代,他隻要找到天然的硝石,就可以加熱制出氧氣來。
想到了他就立刻出了屋子,這個事兒問桃月和順才是不可能有結果的,他還是準備去找管家,他能看出來,闫賀文在這府中很有話語權。
他描述了硝石的樣子,還有可能存在的地方,他說的起勁兒沒有注意到闫賀文有些變了的神情。
這兩天白日裡閻雲舟幾乎見不到甯咎,這天下午闫賀文卻進了閻雲舟的院子,而且神色有異,閻雲舟擡手揮退了下人:
“王爺,方才甯咎問我要了硝石。”
閻雲舟驟然擡眼,眼底有一瞬間的震驚,随即闫賀文上前:
“您受傷回府的那天,他就給了我幾個圖紙,讓我照着上面的樣子讓人用琉璃給做出來,那上面的東西,有幾個像是花瓶還算是常見,但是也有幾個我實在認不出是做什麼的。”
“圖紙呢?”
“在這裡。”
闫賀文呈了上去,閻雲舟展開圖紙就看見上面精細畫着的圖樣,他的臉色變了變,閉了一下眼睛:
“甯咎。”
“他要什麼你就給他什麼。”
闫賀文應聲退下,閻雲舟卻忍不住的有些咳的止不住,他是真的不希望甯咎是宮裡的人。
這兩天甯咎都是每到晚上才會到閻雲舟的屋子,哦,除了晚上兩人還會在吃飯的時候碰面,隻是閻雲舟的臉色越發不好看。
這天晚上睡覺之前甯咎忍不住開口:
“王爺,你别躺下,這樣還是會咳喘,你靠坐起來睡會好一點兒。”
閻雲舟擡眼看了看他:
“你懂些醫道?”
甯咎點頭,這個時候沒必要謙虛,他上前一步,想将閻雲舟身後的靠枕堆靠起來一些,讓他好靠着。
“這樣會舒服一些的,你試試?”
閻雲舟盯着他的動作,眼底的情緒晦暗不明,半晌才開口:
“腰上有傷,靠不久,你會推拿嗎?”
甯咎驟然擡頭,腰上有傷所以不能靠着?他看着身邊這個臉色白的厲害的人忽然覺得内心有些同情,好歹是手握重權的王爺啊,怎麼可以弄的這麼凄慘?
“會,我給你按按?有藥油嗎?”
甯咎認命了,他雖然不是推拿科的,但是學醫這麼多年,基本功還是有的,閻雲舟指了指一邊的盒子,甯咎過去拿了一個藥油,聞着就和他們現代用的那種姜油差不多。
“王爺能趴下嗎?”
閻雲舟頓了一下,還是趴了下來,用後背對着人,算是大忌,這也算得上是一個試探。
甯咎不疑有他,搓熱了手上了藥油,絲毫不知道現在暗中有多少人盯着他,但凡他的動作有一個不對的地方,恐怕直接就血濺三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