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才剛穿一次的巫女服自然是又不能穿了,不但裙擺被撕爛了,裙底還沾染着不可明說的暧昧液體。
我本來已經破罐子破摔準備随手撈一身前男友的衣服穿,着實沒有想到他的衣櫃依舊留有我專屬的那一隅。
“去淺草出任務的時候路過一家店在打折,正好要把零錢找開,就随便順手買了。”
橘發少年故作滿不在乎的樣子,把一套嶄新的裙子狀似随意的從衣櫃裡抽出來。
是我平日裡最喜歡穿的樣式,繪羽振袖和服。
刺繡銀彩的正絹面料描着金邊,絞染辻花紋徐徐沿着裙擺綻放。
質地絲滑的和服貼合着我的肌膚,每一寸布料都極其熨帖。
我繞到他面前,展開雙臂像一隻炫耀自己羽毛的小鳥,輕盈開心地轉了個圈:“我好喜歡!”
“中也最好了!”我湊上前輕吻他的面頰。
少年漂亮鋒利的似乎會将人灼傷的俊美側臉,吻上去的觸感卻是柔軟溫熱的。
沒有簪起來的長發被他輕哼一聲溫柔地抓在手裡,熟稔地低頭吻我的唇。
數不清這是我們從昨夜至今的第幾次接吻。
有些危險而微妙,我們之間無法推遠的關系。
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奇妙磁場充斥在我和他之間,熱烈而濕潤,像燃燒在水裡的火焰。
我一邊琢磨着這次賽車如果我赢了該讓中也和太宰答應我什麼要求好,一邊輕快的從他懷裡掙脫溜到鞋櫃邊。
他步伐淩厲地抄着兜跟在我身後,仿佛猜到了我下一秒要踩進木屐裡的動作,率先一腳将我那雙半月木屐漫不經心踢遠。
“以後開車不許再穿木屐。”中也大人橫行霸道地下達着命令,似乎還對我昨夜飙車不踩刹車的找死行為耿耿于懷,試圖從各方面革除所有安全隐患。
“我才不要呢!”我嘟嘟囔囔地掙紮:“繪羽振袖就是要配木屐才好看!”
他沒什麼耐心地俯下身,手指緊緊扣住我纖細的小腿,将我赤着的腳不容分說地塞進了另一雙紅色緞面平底鞋裡。
“啧。聽話。”他用施号發令的語氣冷酷地說,落在我腳踝上的吻卻溫柔極了,亦如昨夜他側過頭去舔舐我被他按在肩上的左腳腕骨一樣的溫柔。
再這樣下去又要擦槍走火了。我們距離約好的時間已經遲到了半個多小時了。
為了避免這個吻變得一發不可收拾,我隻好乖巧的像個人偶被他擺弄。
“如果今天中也輸給我了,以後除了出任務的時候,都不許再管我了。”
我軟綿綿地抗議:“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穿什麼就穿什麼,中也不許再拿幹部的頭銜壓我!”
中也不爽地嗤笑了一聲,不鹹不淡地瞥了我一眼,沒應聲,隻是淡漠垂着眼,咬住皮筋,漫不經心将他那頭顔色鮮豔,微微淩亂的橘紅色長卷發紮了起來。
他随即駕輕就熟地取下斜斜挂在衣帽架頂端的黑色禮帽,披上了一件裁剪精緻、看起來和我的和服一樣嶄新的黑色西服。
“别白日做夢了,詩音。”
在行雲流水的穿戴好後,新晉的幹部大人微揚下颔,修長的手指勾着黑色皮革頸圈調試着方位,輕傲不羁地開口:“昨天才學會換檔的人還是早點認清現實,乖乖當我的手下敗将吧。”
就連賽車都要細心拾掇自己啊。
我不滿地嘟囔道:“真是的,中也和太宰一樣看不起人。都說了女巫才是笑到最後的赢家呢。”
不過一轉眼的功夫中原中也似乎又回歸到了Port Mafia幹部大人的倨傲身份。
比燃燒的落日還要耀眼的橘紅色長發從帽檐流瀉而下,他将綁好的側馬尾散懶地撥到後頸處,再對着鏡子有條不紊地系上了襯衣倒數第二顆扣子。
最後一顆扣子沒有系,領口微敞着露出精緻嶙峋的鎖骨,往上的修長頸間扣着項圈,冷冰冰的黑色皮革choker映襯着他冷白性感的肌理,也将他喉結上我留下的咬痕襯得愈發鮮明。
中也擡手輕壓帽檐,透過鏡子和我對視的那一秒,倏然勾唇笑了。
張揚而恣意,裹挾着幾分壓不住的溫柔,像毫無遮擋地傾瀉而下的絢爛日光,漂亮的令人目眩神迷。
他的眼神讓我有些心驚。
湛藍色的眸底仿佛燃着燒沸我脈搏的篝火。
他喉結輕輕滾動,似乎在竭力忍耐着什麼,又似乎把什麼差點忍不住說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
我别過臉,突然毫無設防地想起來了太宰的笑,微妙而奇特的微笑,像破碎的月光一樣有種蒼白别樣的美麗,和中也帶來的感受截然不同。
在想起太宰的這一刻,我終于等的不耐煩了。
在他垂眼,将那雙黑色皮手套往他瘦削修長的手指上套的時候,我抓起車鑰匙輕快的往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