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媽媽不屑道,“昙花與我,不過是一件貨物,折損了我便換一件,你以為你能威脅到我嗎?”
昙花落淚道,“媽媽,我與那人春風一度,懷了那人的孩子,我不想死,救我,媽媽。”
王媽媽面色幾經變化,驚愕道,“這不可能。”
昙花道,“是真的,我剛剛作嘔,就是孕吐,我知道我身份低賤,不配為他生子,但是我實在不舍得……”
她嘤嘤哭泣,沈芫脅持着她往前一步,打手舉起刀劍。
王媽媽終是道,“不準傷她。”
沈芫厲聲道,“都給我讓開,不然她小命不保。”
王媽媽後退一步,那些打手也後退一步,兩邊沈芫進,王媽媽方退,在這青樓對峙。
終于退到大廳,衆恩客和姑娘早被清場,整個樓空空蕩蕩沒有雜亂的人群,兩方一進一退,就要出門口。
沈芫身後,有人推門而出,将她的簪子卸掉,“女孩子還是不要這麼暴戾為好。”
沈芫毫無招架之力,便被他卸掉力氣押下,旁邊的昙花被他扶住,他掃過她的肚子,“你,我可要當心一些。”
兩人瞬間被制服,動彈不得。
王媽媽立馬上前一步,“屬下聽從吩咐。”
那人道,“他們來了,你可以去死了。”
王媽媽一副壯士斷腕般的大義凜然,她垂首道,“是!”
後面的人一揮袖子,王媽媽後面的打手紛紛倒地,沈芫隻覺得身後的挾制消失,她牽着昙花的手緩緩後退。
王媽媽轉過身淺笑道,“你可不能丢下媽媽一人在此。”
沈芫隻覺汗毛豎起,顫聲道,“你想幹什麼?”
王媽媽拔出發間最後的武器,慢慢走進沈芫,昙花擋在她身前,“不準傷她,不然我就去死。”
門口,官兵瞬間包圍整棟樓,沈玄塵立刻踏入樓内,見到沈芫的處境,目眦欲裂,他喊道,“芫娘!”
沈芫盯着王媽媽,見她轉身,略微松口氣。
王媽媽笑容奸險,她道,“你不是說你哥哥會保護你嗎?那你哥哥知道你娘是臨安名妓,你是娼妓的女兒,可能不是他的妹妹嗎?”
沈芫神色大變,“你……”
王媽媽對着沈玄塵重複這句話,“你的芫娘,是臨安名妓白彤之女,你還覺得她會是你妹妹嗎?”
沈玄塵眉心一跳,堅定道,“芫娘是我的妹妹,無論她是誰所生,都是我的妹妹。”
王媽媽哈哈大笑起來,在沈芫心中種下懷疑的種子,“他知道你是娼妓的女兒,他會從心裡看不起你,男人呐,就是這樣的。”
沈芫捂住耳朵,“你别想影響我。”
王媽媽癫狂的笑着,好似瘋魔,她伸手在脖頸一劃,鮮血噴射而出,濺在沈芫和昙花的身上。
沈芫像是被燙了一下,渾身一抖,将臉埋在胳膊下,緊閉雙眼。
直到沈玄塵靠近她,将自己身上的鬥篷披到她身上,“别怕,哥哥在。”
沈玄塵将人扶起,繞過王媽媽的屍體,剛要擡步跨出門檻,二樓有人朗聲道,“沈芫妹妹,你可讓孤找的好幸苦。”
楚鑒快步下來,停在沈芫面前,他道,“沈芫,下不為例。”他仔細整理一下衣襟,問道,“二樓那人可是你殺的?”
沈玄塵扶着沈芫的手收緊,上下打量她,“你可有受傷?”
沈芫挺直脊背,開口道,“太子殿下是要拿我問罪嗎?”
“那可不敢,孤隻是問問。”他視線在大堂一掃而過,“這滿地的人皆是那王媽媽殺的,京城竟然有如此高手,孤待在東宮,甚是害怕。”
他從沈玄塵和沈芫兩人中間擠過,走出門去,“大理寺會接管此處,定會為沈芫妹妹查個水落石出。”
沈芫對他的背影略垂頭,“如此,沈芫便多謝太子殿下。”
沈玄塵欲要将人帶到車上,沈芫腳步一頓,看向昙花,她正被國公府的護衛扶着,沈芫道,“姐姐,我們活着走出了這門,你可願與我回國公府?”
昙花身形一僵,長歎口氣,“我……”
有人在一旁高聲道,“她不能離開這裡。”
沈芫尋聲看過去,是哪個不長眼的玩意兒,隻見剛剛在昙花房中的那個男人從人群中走出,重複道,“六小姐,你不能帶她離開。”
沈玄塵輕聲道,“刑部侍郎,常巍然。”
沈芫聽着這刑部侍郎,突然有些熟悉,好似是前世沈茉嫁給刑部尚書的庶長子,她回府時曾說,“公公近日很是勞神,他的下屬常侍郎在尋歡作樂時被一青樓女子所殺。”
“而那女子又是他另一個下屬譚侍郎的女兒,實在是不堪,讓陛下在朝堂上斥責他禦下不嚴。”
沈芫看着常巍然,明明長相端正,卻讓她感到惡心,她扯扯沈玄塵的袖子,讓他替自己回話。
沈玄塵道,“常侍郎是何意?為何我妹妹帶不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