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酒樓中,外面雜亂吵鬧,有幾個想要攀附權貴的富人送上金銀,卻被侍從攔在了門外,他們怔怔地望着門,想要親眼目睹裴淩君的風範。
可此時的裴淩君手心滿是傷痕,桌上精緻的花瓶早就碎成了渣渣,手心的血還在繼續滴落。
站在暗處的侍衛不可置信,瞪大眼睛,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已經過去許久,他也冷靜下來,伸出手,示意侍從包紮。
他臉色蒼白,額頭冒着冷汗,卻如何都控制不住去想念裴婠,輕聲問道:“她回去了?”
侍從詫異地看着他,“不是。”
裴淩君猛然想到剛才說的話,不顧手上的傷勢,冷聲道:“我讓你殺,你就真殺?”
“她已經知道了……怕她胡說,毀了主子的名聲……”侍從焦急不安,驚恐地回答,他以為主子是下定決心要殺了裴婠。
“廢物!還不快去追?”裴淩君怒聲道。
屋外的富人震住,似乎聽見屋内的翩翩君子惱怒之聲。
侍從從未見到他如此狂躁,心中詫異,從窗戶跳出去,趕忙去追。
裴淩君望着黑夜冷月,微微閉上眼睛,腦中卻浮現出少女慘死的畫面,他踉踉跄跄站起來,早沒了最初時的風采,狼狽地走到窗邊,跳下去,騎上馬去追那輛岌岌可危的馬車。
……
裴婠平複心情後,迷茫地望着一處,眼睛已經紅腫。
跟随的丫鬟并不知裴婠為何哭得這般傷心,也不敢多問一句。
安靜的夜晚本應該有宵禁,但因為馬車一眼能看出是裴淩君專屬,巡邏的軍隊自然不敢上前阻攔。
隻是軍隊離開之後,危險已然降臨,一把劍刺過來,吓得丫鬟驚聲尖叫!
為了避免吸引更多人過來,刺客先解決了出聲的丫鬟。
裴婠呆愣地坐在馬車中,來不及反應,就被刺客的一把劍刺傷了手臂。
随着劇烈的腥味傳來,裴婠知道陪同自己的丫鬟已經死了,她驚聲尖叫,捂住傷口想要逃離。
刺客又一把刀刺過來,幸好馬車豪華巨大,她勉強躲開。
刺客沒得逞,便迅速走進來。
而裴婠無路可逃,捂住傷口,絕望地看着淩厲的雙眸,閉上眼睛等死。
隻是未曾想到,一支箭射過來,刺穿了刺客的心髒。
“绾绾!”
裴婠流着淚,這聲音她再熟悉不過,狼狽地爬出來,不顧手臂的傷口,想要奔向甯熾。
甯熾本已經離開酒樓,卻想着裴婠真誠的眼睛,總覺得她不會這樣輕易離開,所以想要回來看看,沒曾想到原路返回時,竟然遇見了刺客刺殺。
裴婠她狼狽不堪,淚流滿面。
甯熾大吃一驚,又射出一箭,想要擊退剩下的刺客。
刺客是接到主子的命令,不肯撤退,但看着氣勢洶洶的甯熾,有些害怕,張望四周,還沒有軍隊趕來。
甯熾手心冒着冷汗,“大膽刺客,還不快滾?”
他目眦欲裂,疾步上前,拿出佩劍想要救下裴婠。
本以為裴婠身邊必定會有裴淩君,但卻沒見到他蹤影,這讓甯熾方寸大亂。
刺客慢慢後退,眼睛卻時不時看向裴婠,手漸漸用力,打算最後來一刀殺掉她,但随着驚動的馬車疾馳,他錯失了良機。
馬車驚動疾馳而去,裴婠不顧死活跳下馬車,落到了甯熾面前。
幸好甯熾手疾眼快,抱住了她。
裴婠手臂鮮血大量湧出,痛得眼淚擠出來,卻死死地拽着少年白色的袖子。
甯熾眼眶通紅,見她受傷嚴重,抱着她道:“是我來晚了。”
“不……不晚。”裴婠手顫抖着,眼眶濕潤,“你怎麼走了又回來?”
甯熾道:“予臻說你走了,我想着再回來碰碰運氣。”
他不争氣地落淚,急忙為裴婠止血。
裴婠因為疼痛而忍不住發抖,卻不忘白日裡問的那個問題,在他懷中哭着問道:“問你的話,還記得嗎?”
“記得。”甯熾的手沾染上猩紅的血液,心疼地看着裴婠面色蒼白虛弱的模樣,“我就是回來告訴你答案的。”
裴婠笑了笑,實際上已經知道答案。
“喜歡。”甯熾認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