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為時已晚,天空中炸開紅色的信号彈,将這座山照的通亮,不遠處一人高呼:“他們在這裡!”
霎那間,三人被一群人團團包圍住。
雨水打濕了他們的衣襟,貼在身上,很不好受。
姬容手中攥着一枚紅色的珠球,裡面藏的是毒,不到萬分危險時刻,他都不會用。
阿柴擋在最前面,這些人并沒有魯莽沖上前,而是一步一步,将他們的路逼死。
死路。
一片漆黑,暴雨淋漓,隻有陰冷的刀光顯得格外刺眼。
“派你們來的人給了你們什麼好處,我們都可以給你!”阿柴試圖和這些人談判。
沒有人理他。
“死士。”姬容道。
這麼大規模地出動,看來是必要取他們性命。
隻見為首的人一揮手,黑衣人如潮水一般湧了上來,他們揮舞着手中的利刃,刀刀緻命。
雨水變成了血水,迷在眼睛裡,很痛。
姬容不敢有一絲松懈,人實在太多,他向阿柴道:“保護好谷相公。”
話音剛落,他長劍起,殺出一條血路,以身引開數人,确定阿柴和谷詹不會被波及後,他将紅色的珠球扔向人堆,發出嘭地一聲爆炸,那些圍上來的殺手登時發出慘痛的叫聲,七竅流血地倒在地上。
這顆珠子威力太大,就算是百毒不侵的姬容,也受到了稍許影響,從口中吐出一口黑血。
那邊的谷詹已經被迫和阿柴分開,他來不及多想,又提劍上前,眼看着一劍将要刺上谷詹的胸膛,他一個旋身,将那把劍挑開。
殺手察覺到姬容的軟肋,紛紛往谷詹身上刺。
他這邊剛解決一個,那邊又來一個,好像怎麼殺都殺不完。
姬容的白衣被血染得通紅,手還在不停地滴血,又是一批人,他不由分說地繼續殺着,卻不知原本一倒在地上的人,不動聲色地拿起了旁邊的劍。
這人動作極快,唰地一下就朝谷詹刺去。
姬容自然也發現了,他瞳孔驟然放大,不管死活地沖上去,給了那人最後一擊。
也正是由于他這一下的分神,殺手們找到了可乘之機。
他的身後,一把長劍刺入他的胸口,好在他反應夠快,一個反手将那人抹了脖子。
他一陣昏天黑地,隻能把劍死死插入泥土裡,強撐着自己的身子。
還有人上前。
他用盡身上最後的力氣,扔了幾片飛刀,将沖在前的殺手一一斃命,但他身體不好,一般情況下都不能随便動用内力,今日,是他的極限。
他又吐出一口鮮血,然後重重地倒在屍堆裡。
怎麼辦,他好像要完不成對她的承諾了。
她會......怪他吧。
谷詹大駭:“王爺!”
“公子!”
地上全部都是屍體,谷詹雙目猩紅,拿起旁邊的劍:“老夫跟你們拼了!”
谷詹哪裡是這些人的對手,很快身上就受了傷。
為首的人下達最後一道指令:“一個不留。”
血光翻湧,一把把劍不停地刺在谷詹的身上,姬容那邊,還有人在探他死了沒死,不放心地又捅了幾劍。
谷詹最後爬向姬容倒下的地方,用自己的身體為他擋着劍,數劍迸發,他的背被捅成了篩子也沒有叫一聲。
他隻是瞪着眼,心中還有不甘。
他死之後,他的息女怎麼辦。
皇宮的宮牆那麼高,他再也無法接她出來。
想到這,他蒼老的面頰上露出痛苦的神色,眼眶濕潤,不知道是雨還是淚水。
他終于倒下。
在臨死前,他許了一個願。
願他的息女,長樂安康,百歲無憂。
谷詹死了。
南昭各地都傳瘋了。
那可是四大家族中的谷家,谷相公為官幾十載,朝中學生不計其數,功績更是數不勝數,女兒還是陛下身邊的寵妃,這神話一般的人,就這麼死了!
昭隻一清早就來和谷纾說這件事。
谷詹身死,姬容下落不明。
谷纾笑了笑,說昭隻是傳假消息。
即便昭隻每次傳的消息從來沒出過纰漏。
但她不願意信,那可是她的爹爹和姬容,怎麼可能。
她腦子很混沌,顫抖着起身下床,衣服都還沒來得及換,披頭散發地跑去長生殿。
正好碰見從裡面出來的姬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