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簡直再正常不過,每日都安心地養在宮裡。
到底是誰!
她把宮裡的人都猜了一遍,怎麼也想不明白。
“娘子,現在各宮人人自危,生怕這個罪名落到自己身上,娘子此時不應大動幹戈去摻和這件事,免得将自己卷進去。”昭隻想勸她别管她人閑事。
“我知道,可此事實在蹊跷。”
如果姬容在就好了,她還能将這塊糕點給姬容看看,說不定他能看出些什麼。
姬容......
以前季筎小産的時候,谷纾記得,他要她信杜方!
她眼睛一亮,對昭隻道:“待會你派人,送一盤這種糕點來。”
“是。”昭隻應道,又和谷纾說起劉女史的事情:“娘子之前吩咐我查劉女史家,他們的家人已經全部死了,但我前些日子出宮,查到了另一個人。”
前面的姬容和她說過,她本來對劉女史家那邊是不抱希望的,沒想到還有線索:“有什麼發現?”
“那人是一個地痞,整日在劉女史家附近的街上乞讨,發現劉女史家那段時間常有一個衣着華貴模樣漂亮的女子拜訪,自此劉女史家就變得富貴了起來,不久後,就被滅門了。”
谷纾的心又落下來:“沒有實證,這點解釋太蒼白。”
昭隻看了看四周,确定沒人後,拿出一個镯子:“娘子且看。”
“宮裡的樣式!”
“有天夜裡,那乞丐喝了酒,撞見那女子,把她玷污了,而這镯子,正是那地痞從女子身上扯下來的!”
“這镯子模樣不算精緻,好幾個宮裡都有差不多的款式,但妃嫔戴有失身份,常用于賞給下面的宮女。”
谷纾打量着這隻镯子:“你去查查,宮裡那幾個宮有這種樣式的镯子。”
“娘子放心,我已經在查了。”
谷纾點點頭,下意識就想拿玉佩讓她去香滿樓,找人将那地痞看住。
起身才反應過來,她好像沒有資格再麻煩姬容了。
于是又坐下身,道:“你趕明去尋我兄長谷術閑,護住那地痞,别讓他死了。”
昭隻聽罷退下。
下午,一個廚子來梨懷院送了一盤玉露糕。
谷纾看着這人十分眼熟,可不正是以前聖節大宴上說要做糖蟹的孔掌廚。
他将玉露糕親自為谷纾奉上,有讨好之意:“小人剛做的玉露糕,還請宸妃娘子品嘗。”
谷纾拿起一塊,放入嘴中,味道與她從若紮那裡順來的大差不差,平常人吃不出差别,可她自小對吃食講究,稍有偏頗都能感覺到。
她放入碟子中:“這糕點好像比我之前在别的娘子那吃的好吃。。”
孔掌廚大喜:“宸妃娘子喜歡就好,這是小人精心研制的,絕對比任掌廚的好!”
“禦膳房我自然隻認孔掌廚的手藝。”谷纾有意擡高他。
“宸妃娘子好眼裡啊!當年聖節大宴,小人有幸得娘子賞識,掌宮廷糕點一事。”他的眼神越說越落寞:“本以為就此可青雲直上,不想禦膳房一切唯任掌廚居尊,小人......”
“哦?”谷纾話音一轉:“那任掌廚是什麼來頭?”
“他也是川陽人氏,做得一手糕點,得皇後娘娘青眼,在禦膳房為虎作伥,讓小人這些人寸步難行。”孔掌廚言辭懇切,欲想谷纾幫他。
“孔掌廚的糕點也是絕無僅有,為何皇後娘娘沒看上你的手藝?”谷纾問。
孔掌廚有些氣憤:“這事說來話長,宸妃娘子當年還未入宮,任掌廚以一碟玉露糕捕獲皇後娘娘的胃,那時他也沒多受青睐,隻是後來,皇後娘娘越發喜歡他做的玉露糕,任掌廚的地位也水漲船高。”
谷纾擡眼看着盤子中的糕點,瞧不出情緒:“那各宮的玉露糕都是出自任掌廚之手?”
“卻是如此,不過任掌廚今日告假了,聽聞宸妃娘子想吃玉露糕,小人獻醜,為宸妃娘子做此糕,還望宸妃娘子,記得小人。”
他說完便跪在谷纾的腳邊。
谷纾微笑,起身将他扶起:“孔掌廚放心,這六宮事宜現在都是我在掌,膳房糕點的活計以後就都聽孔掌廚的,其他人若有不滿,大可來找我。”
孔掌廚沒想到谷纾這麼好說話,差點就再次給谷纾跪一個。
谷纾又讓春倦拿了些銀錢給他,派人送他離開後,躺到塌上,讓人去太醫院請杜方來為她看診。
若紮剛出事,任掌廚就告假......
陸妱含喜歡的糕點。
她記得,陸妱含雖是川陽人氏,但一直生活在滬京,根本不喜食甜。
任掌廚所做的玉露糕明顯要比孔掌廚的甜上不少,陸妱含怎麼會喜歡任掌廚所制的?
她入宮前,那就是順延一年,這年任掌廚的糕點還未在宮裡盛行,反而是後面,陸妱含喜歡,宮裡更是普及。
谷纾總覺得怪,這事絕對不是想象的那麼簡單。
很快,杜方就到了梨懷院。
谷纾躺在榻上,佯裝一副病恹恹的樣子。
“杜太醫,我方才食了些糕點,這會難受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