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茗雅不喜歡周知越,甚至是讨厭!
别說結婚了,同屋呼吸,同桌用餐都難以接受。
他就像她生命中的絆腳石,總在關鍵時刻出現,擾亂她的正常生活,帶來一連串糟糕的災難。
夏末的臨城,雨後的傍晚天邊呈現橙紅色晚霞,大朵大朵的漸變色布滿天空,似乎在預示明日清朗的天氣。清涼的氣息彌漫,偶有微風吹過,帶着濕潤沖散餘夏的黏膩燥熱。
瀾山頂新開了一家露營地,是林茗雅好友的店,試營業期間,她們三兩友人過來捧場。
天幕撐起,蛋卷桌一排擺開,水果簡餐香槟應有盡有。無煙烤爐上炭烤着滋滋冒油的五花肉,香氣肆意彌漫,饞得林茗雅直流口水。
她中午餓了一頓,原想着晚上也不吃的,立志要減肥,誰承想他們做了烤肉,即便再強的毅力,這會兒也消失殆盡,吵着非要吃一口。
好友陳希宇捏着夾子翻了個面,滋滋啦啦的聲音傳進她的耳朵,她哀嚎道:“宇哥,好沒好啊,要餓死人了。”
陳希宇執起剪子将牛上腦剪成小塊,“好了好了,餓死鬼投胎嗎,就這麼等不得。”
她拿着筷子,雙眼放光等在爐子邊,一副嗷嗷待哺的樣子。
陳希宇瞥她一眼,笑意淺淡,加快手中速度,夾起鮮嫩正合時宜的牛肉放進她幹料盤裡,不放心地囑咐道:“熱,慢點吃。”
她哪是心裡有數的主,三下五除二地裹滿幹料,一口就塞進嘴裡,牙齒碰撞,熱意布滿口腔。
“啊——”她輕呼一聲,張着嘴巴哈氣,雙手不停地在嘴邊扇風,“好熱好熱好熱。”
陳希宇早預見這一幕,把手中擰開蓋的礦泉水遞上,“喝。”
溫熱的水流灌進嘴巴,緩和被燙到的上颚,卻滿足不了她想要的冰涼感,她蹙起眉,不滿道:“想喝涼的。”
陳希宇無奈地斜睨她一眼,“你覺得你能喝?”
“怎麼不能。”她不解。
陳希宇一時語噎,支支吾吾半天才表達清楚,“你不是每個月,那個……?”
她恍然大悟後又大吃一驚,“你怎麼知道?!”
陳希宇不自然地輕咳一聲,“上個月一塊去海邊你不是說肚子疼,也是這個時候。”
“哦……”林茗雅撓頭,這也記得太仔細了,她都不記日子的,而且她也不在意吃涼喝冰水的,反正怎麼都是疼,别虧了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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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肉填飽肚子,夜也漸深,月亮隐去,山頂清風徐來,潮濕的空氣混着草木泥土的氣味,濕漉漉的,又格外清爽。
一行人湊了桌撲克,她不愛玩,索性拖着椅子遠離喧嚣。
離了天幕周遭,燈光暗了許多,她不甚在意,正喜歡這樣不清晰的環境。她雙腿交疊,慵懶地靠着椅子,手裡拿了杯果汁,咬着吸管喝得帶勁。
此刻這個角度望出去是臨城的絕美夜景,點點燈火綴滿城市,高樓大廈霓虹閃爍,沉醉于這片燈海中,美到讓人窒息。絲絲涼意吹過,仿佛把塵世的喧嚣紛擾卷走,内心得到片刻的甯靜平和。
出神之際,身側多了些響動,她回神,陳希宇拖着把椅子坐到她身旁。
他白色T恤外套了件牛仔上衣,領子歪七扭八,一側立着,一側塞進去。
她擡手指了指,“你衣服。”
陳希宇垂首随意整理了下,不甚在意,“怎麼躲到這裡來?”
“我又不會打撲克,在那也無聊,過來躲清淨還被你破壞了。”
他輕笑了聲,“你想玩什麼?我陪你。”
林茗雅聳聳肩,意興闌珊,“什麼都不想,隻想發呆。”
“那我陪你。”
他說到做到,緘口不言,一句話也不說,就安靜地坐在她旁邊。
她卻不适應了,忍了片刻後還是問道:“你去玩不行嗎?”
“我也不想玩。”
“你是不是有事?要不你有話直說?”
陳希宇搖頭,“沒事。”
她騰得一下站起來,急性子根本受不了磨磨唧唧的性格,“那你在這,我去那邊。”
椅子擡了一半,被他一把按下,“等等。”
激将法見效了,她又坐下,“說。”
陳希宇欲言又止。
她無奈,“到底什麼事?”
“你……”他默了默,“你要談戀愛的話可以考慮一下我嗎?”
???什麼鬼?
林茗雅黑人問号臉,什麼意思?
見她一臉茫然,陳希宇面上浮起一絲挫敗感,撓撓頭,結結巴巴道:“就是……我還挺喜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