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昙說。
“誰管你錢夠不夠了?”
“……”如果許玫不是每個月都要給她轉筆錢,這句話還挺有說服力,“真沒多少,就跟我之前租的那間寫字間差不多。”
“啊?怎麼可能?”
許玫難以置信地偏頭看來。
“許昙你就算不想告訴我也别扯這麼離譜的謊吧。”
“是真的,我沒騙你。”
許昙歎了歎,找出先前的電子版合同給她看。
許玫瞄了一眼,又因為紅燈變綠的緣故直視前方。
她一邊轉着方向盤一邊說:“要不是我還得給你開車,我都想懷疑我眼睛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怎麼了?這個合同很奇怪嗎?”
許昙又來回看了合同好幾眼。
“也不是,就是我有個合作方想租這個園區的寫字樓作分公司,但這兒的租金太貴了,後邊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按理來說,要是這兒的租金和你合同上的一樣,他不應該放棄啊。”
許昙想了想,“可能是他沒拿到内部價?”
“内部價?”
“嗯,江祈說他有一個朋友有内部價。”
“哦,江祈啊。”許玫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好像也不奇怪了。”
聽合同應該沒什麼問題,許昙放心地把手機又放回包裡。
“對了,你最近和江祈怎麼樣?”
敏感的問題突然抛出,許昙關包的動作一顫,包的磁扣都被她摁偏了。
“……挺好的。”
“啧,又來了,問你什麼都說挺好挺好。”許玫撇了撇嘴,直白地又問:“做了沒你們?”
許昙剛把磁扣對準,聞言又不小心把磁扣扯開。
“……還沒。”
“呵,這結婚都兩個星期了他都沒動靜嗎?”
“煩死了,看着人高馬大的一個人,怎麼是個不行的?”
許昙默默把磁扣摁好,那句“可能今晚就要有動靜了”她實在是說不出口,隻好委屈江祈“不行”一段時間。
二十分鐘後,車在路邊停下。
許昙跟着許玫走到一家招牌亮着黃色暖光的酒吧門口。
她疑惑地看着招牌上的字母。
“你今天說要帶我來的酒吧好像不叫PIONNI?”
“我們不去那家清吧了。”許玫别有深意地看她,“姐今晚帶你看點有趣的。”
有趣的?
許昙迷茫地跟着走進去。
寬敞的酒吧裡打着昏暗的氛圍燈,嶄新的裝潢之下,紫紅色的燈光有些微妙。
天還沒黑,酒吧裡就已經坐了不少人,許玫找了一個卡座坐下,兩個人先點了一些吃的。
突然更換了地點,許昙把新位置發給江祈。
在卡座上坐了好一會兒,許昙沒看見什麼新鮮的,好奇地問許玫有趣的東西在哪兒,許玫神神秘秘地讓她再等會兒。
這一等。
就等到了天黑。
等到了酒吧人擠為患。
許昙看着門口不斷走進的人大多數都是女生,甚至門外還排了很長的隊伍,對這個有趣的東西更好奇了。
抿了口酒精濃度并不高的酒,音樂聲忽然在此刻響起。
在電音澎湃的節奏中,一個個寬肩窄腰的猛男出現在視野裡,緊實強勁的肌肉裸露在紫紅色的燈光下,身體随着節奏不停律動。
嘈雜的音樂聲震耳欲聾,許玫興奮的聲音若有似無地傳進耳朵裡。
“怎麼樣?!有趣吧!”
許昙呆呆地看着眼前激情四射的畫面。
“有趣……”
-
園區。
挂有LOGO的最頂層。
紀清許在最後一份合同上簽完字,合上筆蓋,看向站在落地窗邊的男人,翻了個白眼。
“不幹活能不能别一天到晚在我眼前晃,礙眼你懂嗎?”
這人自從下午來了沒接到老婆開始,先是在沙發裡癱到晚上,又跟打了雞血似的在窗邊站了能有一個多小時。
落地窗邊的男人踱步了幾下,拿起手機看了看消息,然後放下手機,深沉地回他。
“你不懂。”
他不懂?
這人一臉春心蕩漾的誰不懂?
“現在這個時間也很晚了,要我說你現在就可以出發去接她了。”
紀清許無奈道。
江祈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沉默片刻。
“你說得有道理。”
“……”
紀清許更加堅定了智者不入愛河的信念,他不知道拿了USC全獎的人現在怎麼可以蠢成這樣。
看人立馬往門口走,紀清許又叫住他。
“你去哪接她,我車借别人了,你順帶把我捎回家吧。”
江祈說了一遍許昙給他發的地址。
紀清許安靜地看了他很久,直到他有些不耐煩地蹙了眉。
“你老婆去的酒吧,是不是叫PIONNI?”
“是啊。”
紀清許笑了。
笑得幸災樂禍。
“你确實得快點去了。”
“再不去,我怕你老婆都沒了。”
“?”
“什麼意思?”
江祈的眉心蹙得更深了。
“你不知道麼?”
“PIONNI是一家——”
“牛、郎、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