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比賽時那穿腦魔音的态度來看,十二早猜到明日會一定會想辦法聯系她,隻是沒想到會來得如此突然和……大膽。
不過,一定要用這麼中二的名稱嗎……
“你還是叫我十二吧。”
“好的十二殿下。”
“……殿下也不要!”
十二抓狂,随後又意識到雖然這間機能訓練室現在隻有她一個人,但獨自一人在這裡抓狂自言自語實在有些可疑。
“膽子夠大啊,找我找到訓練中心來了,你不怕死我還怕呢。”
那女人似乎和她熟識的樣子,頗為親昵地玩笑道:“您知道怎麼通過精神力建立信息通路的。”
按理來說她确實應該知道,然而現實是,她知道個屁啊!
“不過我聽說您的成長出了點差錯,現在看來,是失去記憶了嗎?”不等十二回答,她又接着道:“難怪,我就說您的經曆必然不會讓您向着聯邦政府。那天說的話肯定是說給監控着您的聯邦政府聽的,葉琳娜還不相信。”
“那作為聖女,您需要補習的可就太多了,聯邦的精神力教學水平還停留在遠古時代呢。”
在她說出“信息通路”後,十二便無師自通地在自己的精神力場中發現對方伸出的像觸手一樣的東西,随後接上了對方的“通訊”。
“這樣?”
這次她沒有再發出聲音,對方卻接收到了她傳達的信息。
“殿下不愧是最優秀的試驗品!即便失憶了也擁有如此強大的理解力!”
聽對方話裡的崇拜,十二更加确定這不是賽場上和她說話的那個人,難怪一開始沒感受到那标志性的輕蔑。
“您不妨将觸手接通到您的眼睛上。”
“還真叫觸手啊?”
這麼随便嗎?
不過聯邦關于精神力的教學在實體化的方向上一路狂奔,所有的使用方式都建立在将精神力向外展開的基礎上。這還是十二第一次知道還能将精神力用在自己的具體感官上。
緊接着十二便體會到了什麼叫“聯邦的精神力教學水平還停留在遠古時代” ——通過這根飄動的觸手,十二看到了與她“通訊”這人所處的環境。
曾在賽場上見過的熟悉的臉一下子出現了兩張,她就像另一邊房間裡的掃描儀一樣,将所有她本不該知曉的細節盡收眼底。
“觸手這是您自己命名的。”
這個上機甲了還能用嗎?
顧不上對方話裡的更多含義,十二下意識想問這個功能能否在機甲上使用,随即又立刻意識到不妥。
可惜信息通路的通話邏輯并不和光腦通訊類似,十二心中所想還是順着通路傳到了另一端。
畫面中的另一個看起來更加危險的女人輕笑一聲,顯然這位才是賽場上和她對峙的那位教皇,也是那人口中的葉琳娜。
“有這樣的能力,殿下要滅殺人類何須機甲?”
明日會的立場無限傾向蟲族,十二再次清晰地意識到這一點。
她雖然非常厭煩在三彌虛與委蛇的生活,但還沒偏激到要和全人類敵對、制造大量流血事件的程度。隻是現在她還要從對方口中套話,隻能順着對方的話道:“也是。”
将心中無關的念頭都收好,十二觀察着對方所處的房間——和史書中充滿神秘和古老信仰的建築不同,這房間十分現代化,先進的科技随處可見,甚至還能看到戈亞前幾天剛發布的情緒檢測儀。
“不打算解釋一下嗎?我一個剛進城沒多久的流民,怎麼就成了你們口中的聖女?”
這次傳來的不再是先前帶着崇拜與親昵的女聲,而是葉琳娜那充滿傲慢與勢在必得的質問:“您還真是和從前一樣冷漠,還不信任别人就計劃着從别人口裡奪食了。雖說在三彌警惕點是好事,但對着自己人這樣就實在有些令人心寒了。”
十二露出微妙的笑意,又迅速地調整為失望:“我還以為你們真的像你們說的那樣,是我的不二之選呢。”
“選擇也是相互的,您尚未表示對我們的信任,我們又要如何幫助殿下呢?”
真是夠冠冕堂皇的,十二活到今天就沒談過這麼虧本的買賣,價還沒唱出口呢,一上來就想要她倒貼錢打工。
十二戰略性讓步道:“看來即便是明日會也免不了要對你們有用才能共赴明日,想來閣下的明日藍圖裡也并不缺我一個。”
“殿下,我們是和您共生的關系。”葉琳娜在片刻的沉默後真誠道,“這并不是冷冰冰的交易,也不是對您的試探。隻是組織艱難走到今天,我們承擔不起風險。”
“所以你還是把我當做最大的風險。”
雖說彼此心裡都明白這一點,但十二面不改色地賣慘,葉琳娜也繼續臉不紅心不跳地打感情牌:“我們隻是想确認您是否還跟從前一樣。”